牙口整齐,有的地方还被咬破了皮,刚刚结痂,看起来是新添上去的伤口。
舒窈无端地想起昨晚在梦里疼得厉害时,那登徒子把手伸过来,她便用尽全力,毫不客气地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恨不得将他的手腕咬断。
昨晚她咬的……该不会是李明寂吧?
舒窈扑扇着长睫,气势不减:“你手怎么了?又把自己弄伤了?”
小郡主眼神躲闪,眸光飘忽,分明是心虚的表现。李明寂唇边噙着淡淡笑容,温和道:“属下也不知。许是昨夜没有关紧门窗,被猫咬了罢。”
舒窈怀里的雪团无辜地“喵”了一声。
……她才不是猫呢!怎么能把她比作那种脏兮兮的小畜生!
知道说不过他,舒窈哼了声,干脆放下雪团,把手放在他面前,“咬便咬了,你若不舒服,本郡主让你咬回来好了。”
昨夜这一咬用了多少狠劲,舒窈可太清楚了。她又不知道咬的是李明寂,谁让他与那登徒子皆是身形修长、手骨也修长的人,她才会分不清梦和现实。
但要她认错道歉,舒窈是肯定不愿做的。反正她已经给李明寂“以牙还牙”的机会了,他要是识趣,就不会再提此事。
谁让他进她卧室嘛!
面前的手纤细如削葱,每一个指甲盖都泛着圆润有光泽的粉色,处处透露着主人的养尊处优。李明寂侧身拦住身后多余的视线,却是拾起少女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他衔住了她的手指。
手指触及温凉柔软的唇,好似一簇火焰烧向全身。舒窈蓦地失神,余光瞥见俊秀的青年轻轻俯身,专注而虔诚地碾过她的手指。
难以形容的战栗与酥麻感。
藏在另一只袖子中的手指忍不住蜷起,舒窈咬住下唇,吞没了脱口而出的那一声嘤.咛。
他的唇好凉。雪山一样冷冽而清淡的气息,像极了昨夜梦中,男人搂紧她时带给她的感觉。
不等舒窈开口,李明寂已经先一步松开了她的手指,带着粗糙薄茧的指腹轻轻碾过柔软,李明寂笑容温润:“郡主,冒犯了。”
阴暗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长,他想,他想做的冒犯之事,可不止这一件。
……
岁末天寒,一场飘雪宣告着京城正式入冬。
承乾殿烧了地龙,鎏金火焰纹的熏炉燃烧着袅袅烟气,舒窈与雍帝正在对弈。
舒窈的手指夹着一颗白子,正襟危坐,一张小脸几乎皱成了包子。盯着眼前的棋盘看了好一会儿,方才举手道:“舅舅,我上一步下得不对,我要重来。”
雍帝平缓道:“你已经悔棋五次了。”
舒窈:“……”
“我不下了,”她把白子往罐里一丢,嘟囔道,“松针,你把李明寂叫来,让他代我下。”
雍帝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点了点头,“这一次我便允了你,下次可莫要这样了。”
旁边的内侍与婢女纷纷在心里想,雍帝每次都这么说,“没有下次”却还是让小郡主毁了五步棋,陛下对小郡主实在是毫无底线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