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的不像话。
可夕颜听出了这声询问背后藏着的愠怒。
“段刺史禁了夕颜的足,夕颜不曾出过门……”
白祁不等她说完,迈出脚步将女娘逼退了一步,高大的身影顷刻间便遮挡住了才升起的日头。
“别装傻充愣,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暴戾似要夺眶而出,白祁嘴角一颤,抬手握住眼前人的玉颈。
朱瑾见状,急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世子,奴可以作证,夕颜她,真的没出过门,吃穿用度一律是奴照顾的……”
“跪着!”
白祁没有去看朱瑾,而是握着夕颜的脖颈,一路将她掐进了寝房。
朱瑾不敢起身,只能频频往房内张望。
“段刺史,您别听夕颜那个贱人狡辩,奴瞧得清楚,她就在穆云承身边,这次兵败,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女人的话语和着寒风吹入耳畔,朱瑾收回目光,转头望向院门。
只见段屹川身边跟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婢女。
她的五官刻意做了调整,可朱瑾知道,这不过是易容之术。
易容,是白祁身边的女人一开始便要学会的伪装手段。
望着这婢女的神色,朱瑾整颗心如同坠入冰窟!
夕颜,自从她住进夕颜阁后,便从来未曾接触过这些,更别提辨别了,眼下这番景象,莫不是她与穆云承的事,被这婢女撞破了?
思忖间,段屹川已经步履生风,疾步走进寝殿。
而那个婢女,也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跪地不起的朱瑾。
寝殿内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来,朱瑾搅弄着衣裙,却不敢挪动分毫,只能拼了命的竖起耳朵。
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满满都是笃定:
“世子殿下,她是南梁的细作,奴瞧得清楚,她被穆云承抱在怀中,定是她泄露了消息!”
芍药不知暗道图一事,只当是夕颜将北齐的部署透露给了南梁。
夕颜呼吸不畅,只能挣扎着去扯白祁的五指,白祁见掌中人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这才用力一掷!
夕颜身形不稳,踉跄着扑倒在地。
膝盖撞向一侧的椅背,痛得钻心,她暗自咽下,不着痕迹的跪好,背脊慢慢挺直。
“回世子,夕颜冤枉,夕颜从未出过院落。”
“她还敢犟嘴!奴瞧得清楚,她就是南梁的细作!”
芍药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扬起手,一巴掌扇到夕颜娇嫩的脸颊。
白祁淡淡一瞥。
似有若无的警告,芍药便神色一慌,接着扑通一声,连滚带爬的在高台下跪板正了身子。
“世子,红颜祸水,亘古不变的道理!”
段屹川声音带着嘶哑,仿佛白祁今日不把夕颜千刀万剐了,都难消他兵败之恨!
“老师,凡事,要讲证据,总要给她一个辩驳的机会,不是吗?”
语毕,白祁压下思量。
他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周身的戾气,像极了拉满弦的箭,只要一个契机,便会一触即发。
“夕颜冤枉。”
同样的话语,伴着螓首叩响地面,夕颜匍匐在地,不敢有丝毫怠慢。
高台上的茶盏忽得被砸落,盏盖不偏不倚,正中女娘的后脑。
夕颜吃痛,颤抖的缩了缩脖子,却不敢躲避,生生受下了这股狠厉。
芍药嗤笑,满眼皆是解气的痛快。
“世子要夕颜如何?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芍药想我死,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世子允许她信口雌黄,就不许我说一个‘不’字?”
轻清软语,带着一股令人心醉的委屈,让高台上的男人不自觉的又开始动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