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城区道路铺上水泥路,不是为了方便以后卖个高价钱,以此来补贴国库。
要知道大禹以后是自家儿子的,她作为母亲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只能多为他存点营运资金。
——
在荆州通往京畿地区的驿道上,几辆青布马车停在路边,其中一辆马车上能听见弱而无力的咳嗽声。
马车外有男子端着水钻了进去,马车的榻上铺了两床被子,上面躺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男子叫左厚平,是京城人氏,躺在木榻上的老人是他的老父亲,去年逃荒弄垮了身体,这不临死前嚷嚷着叶落归根,非要从安逸的荆州返回京城。
左厚平扶起老人:“父亲,来喝了点热水,您再坚持坚持,再有一天我们就可以进入京畿了。”
老人喝了一点热水,气喘但好在没有再咳,他听了大儿的话,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气若游丝地说道:“真好,终于又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了。”
“父亲,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左厚平不得不给老爷子鼓劲,他真怕走了九十九步,最这一步他的父亲迈不过去,死在半路就麻烦了!
父亲临死将带着遗憾入棺,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等老爷子休息好,兄弟几人赶着几辆马车又继续前行。
三日后,他们终于到了京城。
城门口有几支车队在等着检查完毕入城,左厚平也只能老实地排队等候。
他让兄弟看着车队,他自己则走到前面的队伍里查看情况,通过打听,前面几支车队都是商队。
他们听说京畿收复,便组队运送了物资过来,就是想在没人气的京城先赚上一波银子。
等众商家反应过来,京城将不知道竞争有多激烈。
左厚平回到自家马车上,对自家兄弟感慨道:“商人的鼻子永远是最灵敏的,但凡嗅到商机,哪怕战火纷飞也阻挡不了他们赚银子的步伐。我们这次应父亲要求返回京城,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左家兄弟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没有底:“皇后太子都在京城,京城应该会平安。”
当皇帝的总不能将一国太子置于危险之地吧,圣人不是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嘛,如果京畿地区真有危险,皇后和太子肯定不会留在京城。
当然,说京城绝对安全也不可信,在战乱年代,不管哪个地方都有可能不安全。
京城和他们想象中京城有点不一样。
停在城门口等待进城时,他们就发现了脚下的路不平凡。
结果进城后,横贯东西的主大街竟然全铺上了这种水泥路。
街面平坦,马车走在上面感受不到颠簸,非常舒适。
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大概是路上有不少运送沙土的马车过往,所以街道有不少灰尘。
“以前被马车行人走得坑洼的路面全铺平了,这种叫水泥的东西真神奇!”李厚平从车窗上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
“运送这么多沙石进城,城内在搞建设?”李家老二更好奇运进城的沙石用在了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车上无人回答,因为大家都是刚进城,城内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不清楚。
不用找人问,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路边的巷子里走出不少劳工,他们都是在巷子里铺路的,这会儿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这些劳工要去吃饭。
李厚平注意到不少人的衣着与中原人的不同,“二弟,你瞧这些人的衣着,我怎么看起来觉得像是北狄的服饰。难道这些劳工就是从北狄掳掠来的?”
“有这个可能!”
兄弟几人一边聊着一边赶着车在城里寻找客栈。
找了不少街道都没有发现有客栈,最后没有办法只能问路边的衙役。
从衙役那儿他们了解到,目前京城没有客栈没有饮食店,没有卖生活物资的杂货店。
敌人的坚壁清野做的太好。
“什么店铺都没有,请问如果我们想住宿要怎么办?”
衙役非常有耐心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衙门:“京城别的什么都不多,就是房子多,如果你们来了京城没有地方住,可以住在百姓家里,或去衙门购买一个院子或店铺!”
李厚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懂就问啊,在京城我们原先是有房子,只是朝廷南迁,名下的房子也在京城荒废了,如今我们回来了,我们还可以住进原来的房子吗?”
问出这句话,可以看出他也是知道夏婧当初通告天下,他也知道其中的内容。
衙役好不容易碰上一个问路的,他很耐心地回答道:“如果想住进自己的房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今整个京城在当时一个月没有来京城,其名下的房产以及钱财都归了公,再想住回原来的房子,只能去衙门登记将自己的房产重新购买回来。”
李家人听了这话,都想站起来骂娘,这是比盗贼还猖狂。
“这房子本来就属于我们家,怎么现在想回自己家,还要交了银才能住进去?”
衙役只当这一次接受街面问询,听了他的话,解释道:“京城在沦陷那一日起,在你们放弃京城往南逃的时候,京城的所有财产就都入了北狄的口袋里,皇后娘娘带领太子千辛万苦从北狄手中抢了回来,她抢回来的财产低价卖给你们想在京城安家的人,有什么错?”
“况且,卖铺子房子的钱,娘娘都用来建设京城,像铺路、修缮城墙,挖沟渠等等,都是用了这个户头上的银子。”
所以娘娘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李家兄弟听到这里,倒吸了口冷气,整个京畿地区的产业都在皇后名下,那么接下来的几年,她就靠这个产业能赚多少?
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