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忽然觉得展舒云这件事牵扯甚大,该知道的她会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了恐会招来祸患。
“想知道的是你,临了不想知道的也是你,你怎么这么善变。”展舒云呵笑一声,“和魏观澜有点关系,真不想知道?”
余烬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不想,“我还没活够,我还想多活两天。”
展舒云唔了声,“千年王八万年龟,你想活过哪一个?”
余烬嗤了一声,似是对展舒云那她和王八龟做比对十分不满,“好说好说,我要求不高,活得比你久就行。”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展舒云戏谑说,“都说祸害遗千年,我这只祸害应当会长命点。”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什么?”
余烬说:“祸害。”
展舒云笑嗯了一声,听得出来心情不错,声线没有一开始的紧绷,渐渐放松下来,余烬听出了变化,马上就开始赶人。
“既然差不多了,展大人就请回吧,你赖在这里对我总是不好的。”余烬想了想补充道,“嗯,是对我的名声不太好。”
展舒云微怔,旋即收回即将踩到地上的腿脚,舒展身体,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他看向余烬挑眉道:“我受伤了,不该收留收留?”
其实余烬一直跟他聊这些有的没的,他知道余烬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至于把心神放到伤口的疼痛上,展舒云自然是感激的,本也不想给余烬添麻烦,准备歇一歇就走的,不过此番听到余烬毫不犹豫的赶人,他忽然就有些不乐意走了。
“姑娘好生无情呐。”
一句话带上了调子,好似那抱怨丈夫无情的怨女,听得余烬牙疼。
“行了行了。”余烬叫停,“我不想骂人,你爱留下就留下,不过明天早点走。”
展舒云见好就收,他掀开被子起身,“我还是不留了,这就走了。”
“善变。”
余烬回敬。
展舒云站起来,还不等迈开步子,咚一声闷响,他又倒仰着栽了回去,最后滑倒在床榻边。
“展舒云?”
“展舒云!”
余烬过去拍拍他的脸,展舒云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余烬借着微弱的烛火照映展舒云的脸,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煞白,显然是失血过多。
继而伸手探了探,发现有鼻息后余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都这个样子了逞什么能。”
余烬嘟囔一声,把展舒云搬回到床榻上盖好被子,做好这一切之后余烬终于发现一个问题——她没地方睡了。
深更半夜再去找小二开一间客房先不说打不打搅,重要的是展舒云身后有没有尾巴尚且不知,贸然行动只会害人害己,可是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中,客房中只有一套被褥,如今被展舒云占了去,她连打个地铺都不能。
想到这些,余烬揉了揉眉心无声叹息,“真是欠了你的。”
语罢,余烬把外裳穿好,又检查了一遍门窗,然后扯下了桌上铺盖的绸布裹在身上,趴在桌上睡着了。
余烬睡得并不安稳,展舒云睡得更不安稳,恍惚间听到展舒云的呓语,余烬上前查探,触手一片火热。
展舒云发烧了。
余烬只得反复给他擦拭降温,直到天色蒙蒙亮时,展舒云的高热终于退去,余烬终于松了口气,再也忍不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