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泽从流云殿出去后加快步子,终于是在永宁殿前将云清拦住,他伸出手,却只是拉住她的衣袖,在她停住脚步后松开手。
“殿下是有事情要跟奴婢说吗?”
她面上带着疏离的笑意,齐承泽启唇却又不知说什么,最终只是问了一句:“无事。”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追上来,拉住她的衣袖,却又说不出来话,齐承泽,你不能既想要云清,又想要子玉,当真贪心。
“那奴婢便先下去了,殿下。”
云清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又松开,殿下是她真心以待,相爱过的人,可是他们之间隔着的又岂是天堑,那是无论如何都跨越不过的。
而她不愿意为了殿下,以侍妾的身份留在他身边,那样折损的是她本就不多的尊严。
他今后会有许多女人,但是自己绝不会成为其中一个。
这早该注定和窥见的命运,她一早就知道,却还是发了疯一般的扑进这浩火之中。
“见过长平侯。”
道路的尽头,齐承泽隐约听到云清对江怀策行礼的声音,随后便是江怀策稳重的步子,他看着齐承泽有几分愣神的样子:“殿下,这里人多眼杂,不如去永宁殿说吧。”
东宫有很多眼线,不过这也仅限于齐承泽想要留下的眼睛,若是真的没有一个眼线,那些人就会更想要插入自己的心腹。
与其如此,不如留下他们所能掌控的,让他们去传递一些他们想要那些人知道的消息,如此一来,自可省去许多麻烦。
两人走进永宁殿后,齐承泽一眼就看到书桌旁那画缸里缺失的画,他疾步走过去,匆匆翻看着,这几日他一直在勤政殿和流云殿往返,许久未来永宁殿。
“孤的画呢?”
东宫守卫森严,若真是盗匪进来,不应该只是偷这些不值钱的画,更何况,宫中旗手卫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素日能进殿下这永宁殿的,也只有云清姑娘了。”
江怀策坐在椅子上,出口说了一句,齐承泽翻找的动作停下转身看向江怀策,他的手撑着桌子,面上露出苦笑:“孤忘了,明淮,你说她的心可当真是狠。”
他是想过将她留在东宫的,但是她说,若是做侍妾,哪怕是做殿下的侍妾,都不如普通人家的正头娘子要好,她虽是奴,但将来到了年岁可以出宫,宫中自会为她毁去奴籍的身份。
她问他,是终生只能做一个奴婢,还是翻身做主人,这选择不是显而易见吗?
所以齐承泽放手,让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可是他多想能够日日与她相见,哪怕隔着人海。
“殿下,云清姑娘是个豁达之人,正是因为这份豁达,她才能够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做的是什么。”
“殿下身份尊贵,能够成为殿下的枕边人固然是好,可是她永远会被别人压一头,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是连给殿下做妾也没有资格的,纵使有殿下的宠爱,可谁能保证将来,殿下的心中会有她一辈子呢?”
江怀策放下饮茶的手,其实齐承泽能看的明白,但他是不愿意明白,那毕竟是青梅竹马的爱,可是她却那般决绝的舍弃了他和这份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