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琮忙解释:“我舅舅的意思是”
“这里是朝堂。”
“是。”郭琮直接跪了下去:“威武伯的意思是,相果心才此一战,父皇便封他五品,怕.不好服众。”
“你们两个在教我做事?”皇上不悦。
自己一个皇上,封谁不封谁,也要这俩人置喙?
“威武伯,你常年带军,从军费里捞了多少,当朕不知?朕封个五品的官,你便在朝堂上带头起哄。”
“军费有帐,皇上说臣捞了钱,那也得有凭证。”梅通说着,脱下自己的官袍,在皇上面前光着背,让皇上看他身上的疤痕。
是,那些都是为国打仗的疤痕。
皇上也看过许多次了。
也看厌了。
“皇上若嫌臣老了,不妨去听听大臣们的意思。”
“大臣们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好些大臣联名给皇上上了折子,请立大皇子为太子,皇上如今要升二皇子,训斥大皇子,难不成皇上有别的心思?”
“你在威胁朕?”
因闹得不愉快,皇上晚饭也没吃,郭琮也挨了一顿训斥,梅贵妃心里害怕,跪到正恩殿外求皇上开恩。
皇上念她跪的时间久,便去她宫里用饭,以表安抚。
“我那哥哥自幼带兵,是个粗人,有些莽撞,可心思却是为皇上为宣国好的。”梅贵妃为皇上夹菜。
索然无味。
皇上放下筷子。
“还请皇上念在他忠心的份上,别斥责琮儿,琮儿他受皇上器重,那些大臣的意思,也只是他们的意思,琮儿从未有过勾结朋党,还望皇上不要生气。”
果然前朝后宫,是勾结在一起的。
皇上心中烦闷,便多喝了几杯,梅贵妃赶紧让皇上歇下。
不料睡到半夜,皇上突然疼醒,竟被一条蜈蚣给咬到了脖子。
在宫里被蜈蚣咬到脖子,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八喜赶紧叫人在梅贵妃房里一阵搜刮,逮到蜈蚣,这才算完。
等梅贵妃再见皇上时,皇上卧在床上,动也没动。
梅贵妃在皇上床前跪了许久,直跪到膝盖都疼了,皇上也未开一言。
郭琮忍不住来替梅贵妃求情:“父皇在母妃宫里被蜈蚣咬伤,是.那些奴婢没有把房间洒扫干净,母妃已经惩治了那些奴婢,还请父皇不要怪罪母妃,如今她已经寝室难安了。”
“你以为我在因蜈蚣的事怪她?”
“母妃不该妄议立太子的事后宫不能干政。”郭琮低着头动也不敢动。
不料皇帝直接坐起身来,拿起一双靴子扔到了郭琮头上。
是一双普通的靴子,男靴,不像是宫中精致的做工,而且不是郭正禅的尺码。
靴子落在郭琮眼前,把郭琮给看懵了。
郭正禅又把一个荷包扔到郭琮面前。
是一个绣了男欢女爱的荷包。
在宫里,这数禁物。
郭琮更是不明所以。
“这都是你娘收藏的。”郭正禅低声道。
“这不可能。”
“八喜搜了你娘的承欢殿内室,这都是从那搜出来的东西。”
“这些死物.”
郭琮的意思很明显,东西是死的,既然东西是死的,那说成谁的都行,是不是梅贵妃的都不一定,万一是有人诬陷呢,后宫里这些事多了。
郭正禅闭上了眼睛缓缓道:“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已经招认了。”
“谁?”
“把人带上来。”
八喜推搡着一个人上前来,个子不高,瘦瘦的,一双眼睛满是惊恐,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似的看着皇上的脸色。
“儿臣不认识他。”
“你说,你跟梅贵妃是何关系?”
“奴才.奴才奴才叫汤五,是梅贵妃的.男宠。”
“你胡说八道,看我不宰了你。”郭琮红着脸就要动手。
梅贵妃是宫中贵妃,是梅家的骄傲,千娇万贵的,怎么跟面前这个猥琐的男人私通?郭琮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妃能干这种事。
何况这汤五,丑的升天。
“梅贵妃的后臀有个红瘢,听她说,是生下来就有的。”
“你不要再说了。”郭琮勃然大怒。
“知道情况的几个婢女,已经被处死了。这个人,拉到僻静的地方,活埋了,别脏了宫中的地方,就叫蓝褪来办吧。蓝褪办事朕还是放心的。”
蓝褪虽为禁军,一向干的,也是护卫皇城治安护卫皇上的事。
活埋人的活儿,他还是头一次接到。
捆绑好的男宠被放在装水的车子上运出宫,在青城东二里的一处乱坟岗,早有人挖好了坑。
依着皇家规矩,这男宠早该处死。敢给皇帝戴绿帽子,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皇上想要活埋,便留着他喘气到现在。
宫中恩怨一向很多,自小就听郭公主讲过,蓝褪叹了口气,擦了擦刀上的雾气,给男宠松了绑,背对着他说:“临死你还有什么话,说吧。”
男宠拔腿想跑,蓝褪直接抽刀,冰凉的刀架在男宠脖子上,男宠当即不敢动了。
蓝褪的靴子踩着新挖的还有些潮湿的泥土,望着远处青色的山峦,山峦缠绵,间有雾气。
“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见过?”蓝褪低头,果然,面前的男宠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可又记不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公主的儿子。”男宠声音里夹杂着惊喜。
“不要套近乎。”蓝褪的目光丝毫没从远处的山峦上移开,甚至不曾看那男宠一眼,青城里还有谁不知道他蓝褪是公主的儿子吗?
“我知道你是公主的儿子,当年我们在相府曾经见过。”
相府。
蓝褪不由得打量着面前的人。这人瘦瘦的,一双眼睛却透着精神。
有些恍惚。
“我姓汤,相府如今的夫人汤小娘是我妹妹,说起来那相大英要叫我一声大舅哥,便是那几个孩子,相遂宁、嫣儿、果心也得叫我一声舅舅。”
蓝褪一征。那些记忆翻涌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