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嫣月事一如往常,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相嫣无孕。
接下来一段时间,大约有一两个月的样子,相遂宁都没见到陆御。
陆太医倒是隔三差五就会到相府,也经常调换药方,反正在他的调理下,相嫣的气色极好,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夜里睡的好,也不再恶心呕吐了,脸如满月,她还胖了一点儿。
起秋风的时候,她穿着淡金黄色百褶裙在池塘边看下人们挖莲藕,挖出来的莲藕洗干净,白生生的,春鱼洗了一截儿,莲藕还在滴水,相嫣就忍不住了,,拿起就咬了一口,又脆又甜。
“三姑娘最近胃口真好,比以前饭量大了很多,看见什么都想吃。昨天晚上吃了两个卷子,还吃了两个奶香小馒头,粥也喝了两碗,看来,那个陆太医的医术还行。最近他来伺候的很殷勤呢。”
“他儿子惹得祸,当然该他来平,我没跟陆御再计较,已经是宽宏大量了。”相嫣吃了一截儿莲藕,肚子里又咕噜噜的叫起来:“春鱼,去给我煮碗桂圆子汤,想吃点甜的了。”
养心殿。
皇上留了相大英共同用饭。
厨子做了上好的脆炸莲藕,刚吃了一块,皇上便头疼起来。
疼的厉害,筷子都要握不住。
于是赶紧叫人去传太医院的陆御,陆御吊着一个胳膊来到皇上面前,开了方子熬了药,皇上喝了略好些,便歪着问他怎么了。
陆御看看相大英,没有说话。
相大英便将来龙去脉,如何打的陆御说了一遍。
皇上听了头也不疼了,吃了粒杏子笑:“陆御,你也是胆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陆御不语。
“你女儿怎么样了?身子如何了?”
“如今都是陆太医给她调养,陆太医倒也尽心,如今,小女已经大好了,还比先前胖了几分。”
“陆御。”
“臣在。”
“朕知道你医术高明,当初怎么就看错了,把错了脉?难不成是不是喜脉你都分不清。”
“臣不觉有错。”
“到如今皇上面前你都不认错,你……厚颜无耻,也嫣儿的名声差一点毁于你手。”相大英涨红了面皮。
还是皇上拦下了:“你都把他打成这样了,也算出气了,若打坏了他,谁来给朕医头?”
陆御庸医的事就此传开。
皇宫上下,除了皇上,其它人皆把此事当成笑谈。
别人问及,陆太医也只好一一解释:“都是犬子的错,他医术尚浅,让各位见笑了。”
树木凋零。
秋风冷。
长街行人开始缩脖子躲风。
渐渐的,天黑的越来越早,刚用过午饭不一会儿,隐约刚绣好一朵的时间,天就黑了。
风一天比一天冷,刮的门户上旧年的年画都飘落下来。
一夜北风,细碎的雪夹杂着年画飘落的时候,半个青城的人都冻醒了。
这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早些。雪也比往年的密一些。
就觉得风雪扑窗,门户冷清,第二日开门,发觉雪已埋了脚踝,且一直未停,反倒比夜里还大些。
相嫣用了两个奶果子,又喝了一碗鸡汤,啃了半只鸭子,抹净了手,穿上春鱼从大柜里拿出来的锦衣。
系好了披风,春鱼又装了一个精致的手炉让相嫣捧着:“天冷,风紧,姑娘可别着了凉。”
“昨儿宫里递了消息来,二皇子要见我……”相嫣脸一红:“最近天凉了,他陪着去秋猎回来,我们已经二十几天未见了,大抵是他想我了。”
“姑娘说的是。”
“你瞧瞧我今儿装扮的怎么样?最近胖了,脸上还好看吗?”
“姑娘是青城最好看的。只是这会儿雪未停呢,要不,姑娘等一会儿再出去?一会儿太阳出来,或许能暖和一点。”春鱼呵着手道。
相嫣径直掀了帘子走出来,望着门外簌簌而下的白雪出了一口气:“屋子里怪憋闷的,不如外头舒服,再说,也不能让二皇子久等。”
满院雪色。
白雪皑皑。
银装素裹,格外安静。
小道上一个个脚印,是晨起伺候梳洗的婢女跟送饭菜的婆子留下的。
相嫣玫红色绣鞋刚踏出去,鞋子就湿了。
“姑娘,雪厚,不如……”
“你真啰嗦。”相嫣捧着手炉道:“我踏着她们的脚印走不就行了?你快点安排马车,就说我出去挑两身厚衣裳,对了,找个话少的车夫,还有……啊……啊……”
相嫣话未说完,脚下就滑了出去,落雪的台阶根本站不住脚,她一下滑落四级台阶,又滑出两丈远,才重重的扑在地上,手中的暖炉也摔出去老远。
“啊……啊……”相嫣趴在雪地里叫嚷起来。
“三姑娘……三姑娘你怎么样了?三姑娘……”春鱼慌忙去扶相嫣起来,可是扶了两次,还是徒劳无功。
“春鱼,我……我……”数九寒天,相嫣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春鱼,我肚子好疼。”
“三姑娘……你……你……”春鱼指指相嫣的裙子,青色的裙子上,有一滴一滴的鲜血浸出来。
相嫣用手一摸,手都红了。
“三姑娘……你……你摔流血了。”春鱼慌忙扶相嫣去床上躺着,又跑去禀告了汤小娘。
汤小娘赶紧让人去请陆太医。
陆太医进宫当值,此时并不在府中。
于是只好请别的大夫。
大夫去里间为相嫣诊脉,汤小娘急得团团转:“让你们看好三姑娘,你们这些小蹄子,只顾着自己受用,大雪天让主子姑娘一个人在外头摔倒,若嫣儿摔坏了哪里,我还不剥了你们的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