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姎听的有些迷糊。
蓝褪都已经六亲不认了,怎么跟陆御家的小厮聊的那么火热?
“你知道她是谁吗?”陆御有点好奇地问蓝褪。
蓝褪看看蓝姎。
而后对陆御说:“是你带她来的吗?”
“是。”
“我不管你是谁,你把她送回去,如果她有三长两短,我把你碎尸万段。”
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都病成这样了,还吓唬人呢。
看样子,蓝褪认识相遂宁。
蓝姎有点疑惑:“我哥哥什么时候跟你们家下人这么熟?”
“啊……其实不熟。”
“但他们说话,怎么……”
“你哥哥病的重,分不清人,他的话,你不要当真。”
蓝姎果然好骗,一下子就相信了。
这就好办了。
老规矩,蓝姎去守门。
房里只剩下蓝褪,陆御,相遂宁的时候,陆御对相遂宁说:“你想不想救他?”
相遂宁点点头。
“那就照我说的做,把他扶到床上,把他的衣裳脱下来。”
嗯?
“我是说,你让他去床上躺好,顺便把他的衣裳往下脱一点,露出胳膊和后背。”
“脱衣裳的事……”相遂宁有些为难。
她虽想救蓝褪,可大白天她一个姑娘家贸然脱蓝褪的衣裳好吗?
陆御见相遂宁有些迟疑,便无奈道:“不脱衣裳露出后背,我无法下针,如果针没扎好,那可是要走火入魔的。你也看到了,蓝褪他不认识我,我要敢扒他的衣裳,他一脚能给我踢墙那边去。”
最后一句话,相遂宁十分相信。
蓝褪有那个能耐。
时间不等人。
蓝褪的脸色更难看了。
相遂宁跟他说:“回床上躺着吧,把针扎了,你的病就好了。”
蓝褪就跟在相遂宁身后,乖乖的上了床。
他坐在床上,抬起头目光温暖的能把相遂宁化为灰烬。
“你躺下。”
蓝褪便乖乖的躺下。
“你……把衣裳脱了吧。”
蓝褪去脱衣裳,可手上没有力气,软的像根面条。
刚才还能拔刀,如今已经无法抬手,病又重了三分。
耽误不得。
陆御烧了针准备着了。
相遂宁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蓝褪的衣领。
陆御动蓝褪一下,他就炸毛了,相遂宁摸他的衣裳,他竟然没一点反抗。
病成这样,他也信任她。
只是有些害羞,他低下头,咳嗽了一声,吐了一口血。
鲜红的血像是一朵。
从没见过那般鲜艳的,刺的人眼睛疼。
丝绸做成的中衣,光滑无比,摸在手里,又凉又滑。
相遂宁将衣领往下一拉,蓝褪的背部就显现了出来。
他的背不是很宽,他的皮肤很光滑。
光滑的皮肤之上,腰的位置,有几道抓痕。
“啊。”相遂宁没忍住。
那抓痕很深,透着血。
一共三道。
她担心是老鼠抓的。
陆御正在火上烧针,听她啊一声,摇摇头道:“没见过男人的身子,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我。”
“蓝褪是禁军,习武的,虽然他武艺高强,可要说身材,我也不差,只不过,你没见而已。”
额。
蓝褪的伤,让相遂宁浮想联翩。
不像是刚受伤的。
像是隔了几天。
突然就想到中秋那个晚上。
他的病会跟这伤有关系吗?
“小蓝大人……腰上……”
“不打紧……”
“真的不打紧?”
“那晚追赶流民,几个小偷混水摸鱼,想偷我钱袋……被他们抓的。”
青城专偷钱袋的小贼,相遂宁早有耳闻。
七八岁起,就练习偷的本事。
水盆里放些光滑的鹅卵石,练习着用两根手指夹上来。
一开始在冷水里夹鹅卵石,后来在热水里夹鹅卵石。
又要盯着水里的鱼看,练的一双眼睛跟夜里的猫一样,什么时候都是发光的。分辨哪个人有钱,哪个人穷,十有八九都是准的。
除了手眼并用,他们还有工具。镊子,夹子是常用的。
蓝褪的伤,如今看来,很像是被竹镊子给划到了。
如果不是相府的事,蓝褪大概也不会受伤。
想到此相遂宁就很内疚。
呆呆的望着蓝褪身上的伤口,不知怎么办才好。
“怎么,没看过瘾?”陆御走上前来:“要是看过瘾了,就让一让,该我了。”
相遂宁退到一旁。
陆御拿起长针插入蓝褪肩膀。
蓝褪的眉头皱成一条线。
陆御又在这长针的下面插入一根针。
蓝褪双手抓住锦帐,默默闭了下眼睛。
“他为何这样?”
“要是扎你,你也这样。”陆御道:“疼的。”
“上次你给我施针……”
“放心好了,上次施针,我可没脱你衣裳,男女有别,你的治法跟他不一样。”
说话间陆御又插了一根针。
蓝褪的额头多了一行行的汗珠。
“疼了就叫出来吧。”
“不疼。”蓝褪摇摇头。
“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好。”
“陆御,还有多久好?”相遂宁看陆御几乎将蓝褪的背插满银针,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只希望他快点结束,担心蓝褪疼,也想看看,针灸于他而言,有没有效果。
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针终于扎完了。
蓝褪的背白的一片。
“怎么样?”
“有没有效果,得等半个时辰才知道。”
这半个时辰,无比煎熬。
相遂宁脚底似乎有一窝蚂蚁在爬,弄得她坐立不安,可又不敢随意走动,只能在帷帐里立着,默默望着床上睡得深沉的蓝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