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脸坏了
蓝褪双腿一支,斜身往巷子墙上一蹬,几个空中转身,他暗红色袍子像是盛开的一样,旋转,落地,他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相府门口。
“小蓝大人……”
“夜里凉,回府吧。”蓝褪轻脚走上台阶,伸手叩门。
待相府耳房里传出下人拉动门栓的声音,蓝褪快步从台阶上退出来,顶着夜色跑向巷子尽头,他跑动的速度极快,快的让人看不清。
巷子两头把守的禁卫军握着刀柄,很快集合起来,又迅速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等巡查到青城的主街上,几个禁卫军小声笑起来。
“小蓝大人似乎对这位姑娘颇多关照,咱们禁卫军可甚少送一个人回家啊。”
“瞧着姑娘对小蓝大人也依依不舍,只是小蓝大人最狠心,竟然帮人家叩门,若不然,岂不是能多呆一会儿?”
“还说没有偷看。”蓝褪板着脸,嘴角却含着笑。
禁卫军也笑起来:“甚少见小蓝大人这样温柔,我都想让小蓝大人送一程了。”
“你家住哪里,一会儿我送你。”蓝褪大大方方答应了下来。
禁卫军又笑起来。
相遂宁裹着蓝褪的外袍回了府,夜里黑,倒也瞧不出什么来,回去后,她连夜把蓝褪的袍子包起来,又脱了那件暗桔色狮子滚绣球的袍子包成一个包袱,在她院子里一株月季下挖了一个洞,把包袱丢进去,又重新掩了土,又铲了一堆旧土覆盖上,自己左右看看,已经瞧不出什么了。
等这件衣裳沤烂了,这个证据也就消失了。
相遂宁做这一切的时候很小心,连一盏灯都没有端,声音也极小,相府的人毫无察觉。
次日她睡到日上三竿,十分香甜,直到老鸨找上门来。
老鸨一来,汤小娘便提了相遂宁过去。
老鸨估计是一夜未睡好,双眼下青黑一片。
相大英对这老货颇不待见,三番两次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点了姑娘不给钱,有辱斯文。
老鸨还是上次的说辞,只问相遂宁要人。
相遂宁打着呵欠临窗坐下,捏着一块点心吃了。
什么规矩,来到内堂竟还自拿自吃。
汤小娘看不习惯,瞪了相遂宁一眼。
她瞪她的,怕她瞪,还不吃东西了,相遂宁又捏了一块点心吃了。
相遂宁气定神闲,老鸨反倒觉得怯怯的。
“春楼当家的,你倒是说啊,这会儿干站着做什么?”
“我……我…….二姑娘,现在你们说阿水死了,我不管,你们把人给我还过来,她是我的人。”老鸨掐腰。
相遂宁低头吃着点心:“你有凭据吗?比如卖身契。阿水委身于你们春楼,卖身契你总有的吧?”
“当然有。”
“卖身契呢?”
“在春楼里。”
“你回去拿吧,把卖身契拿来,要打要杀,便是去上公堂,我自然认。”
“回去有点耽误时间,反正卖身契我有…….”
“我不怕耽误时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相遂宁打了个呵欠:“我的时间不值钱。”
老鸨语塞。
前脚儿丢了卖身契,这边相遂宁就提它。
如今没有卖身契,倒不好说了。
不对,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相遂宁是知道她丢了卖身契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相遂宁怎么知道她丢了卖身契?她又不曾大声宣扬。
难道卖身契是她弄去的?
老鸨不禁重新打量相遂宁。
这姑娘穿一件半新不旧的翡翠色儿衫子,梳着软软的发髻,戴一朵小小的白色珠,虽珠不贵气,到底年纪小,气色上佳,那薄薄的嘴唇竟不点而红,像是浸满了水仙汁。
她身材窈窕,倒比前些天又匀称了些,隔着光滑的衫子,也能感觉到她的腿那样修长,只是瘦些。
她的体形为什么那么像马车里的人?
难道是她?
极有可能是她。
不然还有谁会惦记阿水的卖身契。
老鸨恍然大悟,心中思量明白,嘴唇都哆嗦了:“是你,是你相二姑娘,马车里的人是你,是你假扮二皇子骗走了阿水的卖身契对不对?”
相遂宁未说话。
一听到二皇子,相嫣的脸先红了,像树梢上垂的山楂。
相大英不愿意了,卖身契不卖身契他不管,说相遂宁假扮二皇子郭铴,那郭铴岂是好对付的,这宣国有几个人够胆子假扮他?假扮皇子,那是大罪吧?
老鸨你冤枉相遂宁不要紧,但不能拉着相府上下奔赴火坑啊。
“春楼当家的,你那张嘴可不要胡说,不然我要告到皇上那里的。”相大英冷脸道:“二皇子是皇上贵子,岂是我闺女随便能假扮的?你眼睛似乎也没瞎,我闺女长的跟郭二皇子很像吗?”
“那天我就没看清脸……”
“没看清脸你混说什么?”
老鸨吃瘪。
坏就坏在连夜追捕,竟没有按住相遂宁,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闹到官老爷那里,她没有阿水的卖身契,人不属于她,她也难得太大好处。
老鸨灵机一动,反正阿水是没了,没法找她对质,当下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多捞一笔银子也行:“那时候我救下阿水,她卖身于我,我培养她可是了不少钱的,你们不知道,那个阿水手脚不老实,那天被你们相二姑娘救走时她刚挨了打,为什么打她,全因为她偷了我两个玉镯子,一对宝石耳环,还有一串珍珠项链,对了,还有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还有几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