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哪干过这些,在陆府他也是饭来张口的主子啊。
“还不快切,愣什么。”
陆御只好拿起刀,切了几条萝卜丝儿,婆子就揪他耳朵:“太粗了。”
陆御又哆嗦着切细点儿,婆子又揪他:“太细了,炒了要烂在锅里。”
粗了细了都不行。
本来这刀陆御就耍不好,这会儿还有婆子监工,他深刻的觉得自己笑早了,刚才还嘲笑相遂宁,报应来太快,他比相遂宁惨多了。
“一会儿切完了萝卜,把那一盆土豆也切了,切不完晚上没饭。”
狠。
切了几个萝卜,陆御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几个婆子在厨房里忙碌,谁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陆御伸个懒腰,一个婆子拿着擀面杖敲打他:“还有那么多没切完,不准停。”
“你们别一直盯着我呀,得闲你们也盯盯别人。”陆御无奈。
“你们放心,我们一整天都在厨房,厨房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敢偷懒,我们不依的。”
完了。
混进厨房容易,不料厨房一直有人。
这样还怎么挖地砖拿卖身契?
眼看天要黑了,相遂宁跟陆御眼神交流了好几回,几个婆子虽然是各忙各的,但出出进进的,厨房总保持着三四个人。
没有机会下手。
多留下去,必然暴露,因为大茶壶已经来传话了:“妈妈说了,晚上入了夜,请了城里的接生婆子来给这几个新来的姑娘验身,你们且准备着。”
还有验身这事。
陆御肯定要遭殃。
入夜之前,一定要拿到卖身契。
相遂宁烧好了水,给各壶里添满,主动拿了一把菜刀,把切土豆的盆子挪过去,如果没看错,盆子下面藏的就是卖身契了。
怎么挖呢。
相遂宁切着土豆,脑子里飞快的想办法。
一个婆子把她拎到案前,给她手里塞一个擀面杖:“你且擀饺子皮,有的客人想吃青萝卜饺子。”
又过了一会儿,天擦黑了。
再不走,春楼要开始验身了吧。
婆子们或是做馒头,或是包饺子,或是炒小菜,忙的不可开交。
陆御放下菜刀,不慌不忙的拿起厨房的大茶壶,冲了一壶水,倒了五六杯,一杯一杯的递到婆子手中:“大娘辛苦了,喝点水吧。”
婆子们吆喝了她俩半日,确实口渴了,难得陆御识相,还知道端茶倒水,婆子们且受用着,撸着衣袖喝了茶,又说了几句闲话,才又开始干活。
相遂宁擀到第六个饺子皮的时候,包饺子的婆子额头冒了汗,接着放下包了一半的饺子,小跑着出去的,炒小菜的婆子放下铲子走了,揉馒头的婆子也不见了踪影,一小会儿的功夫,这些婆子都走了。
“怎么回事?”相遂宁纳闷。
“我给她们喝了巴豆粉。”陆御晃晃衣袖:“刚才我下的巴豆粉,够她们拉上一整天的。这会儿恐怕她们正抢茅厕呢,咱们快点干正事吧。”
相遂宁赶紧挪开土豆盆子,掏出袖里的匕首开始剜土。
“哟,二姑娘有备而来啊。”陆御从袖里掏出一把更大的匕首,二人一阵猛刨,倒也没刨几下,便刨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不是盒子,是一个罐子,打开罐子,里头是空的。
跟想象里的不一样。
相遂宁又沿着罐子的方向向四周挖,硬梆梆的什么也没有。
趁着婆子没回来,赶紧把土填回去。
果然刚把土填回去,婆子就回来了。
一个婆子脸都黄了:“难道是今儿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饭食跟往常无异啊。”
“是啊,可是腹中绞痛,实在难忍,哎呦不行我还要去茅厕。”
婆子跑了几趟茅厕,拉的眼都了。
趁着婆子去茅厕的功夫,陆御拉上相遂宁出了厨房,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陆御踩上一堆干柴,嘱咐相遂宁踩到他背上。
相遂宁不敢踩。
“你个子低,不踩着我,出不去。”
“可……”
“你再不踩,我可要反悔了。”
“噢。”
“要不你弯腰,我踩着你。”陆御笑着拱下身子,一把给相遂宁拉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背,让相遂宁踩上去,一面又四下张望,还好天色不早,春楼的人各忙各的,留意他俩的人不多。
眼看就要翻出春楼,一个瘦弱的妇人喊了一声:“是谁在那儿?”
相遂宁心里一咯噔。
这时候如果暴露,应该会被打的亲妈都认不出来。
“是谁在那儿?”妇人又问一句。
这声音有点耳熟。
相遂宁眯眼一瞧,那妇人不是七娘吗?
于是小声叫她:“七娘…….是我。”
七娘一愣。
她出了相府无以为家,总要做点活计以免坐吃山空,因有些厨艺,正赶上春楼后厨要帮工,一个月还有一两银子,所以便来了。
这几天正值夜班,天擦黑才过来,不料却正好撞见相遂宁。
七娘忙福了一福:“原来是二姑娘……..这里不是二姑娘该来的地方。”
“七娘,我是偷偷来的。”
“我知道。”七娘左右看看:“二姑娘来这里,一定有二姑娘的原因,我只当没看见,二姑娘快翻墙走吧,翻墙出去别往左边走,那边经常有春楼的人守着,要往右走,那里偏僻,穿过一条巷子再左拐可以叫车。”
相遂宁听了七娘的话,跟陆御翻出墙去,果然按着线路没有人把守,二十文钱雇了一辆马车远去了。
几个婆子拉的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回厨房,有个婆子回过神来:“我们是喝了她倒的壶里的茶才肚子痛的,会不会那茶水有问题?下了药?”
“肯定是那俩姑娘,是她们捣的鬼,不然我们怎么会一起肚子疼?”
七娘忙道:“壶里的茶?刚才我也喝了一杯,肚子不疼啊。”
婆子愣,左看右看不见了相遂宁跟陆御,拍手大喊:“不好了,她们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