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没来，你大哥又通过府试的话，你便直接进京来找我。记住，我家就在东府大街十八号，你可以让大王或者翠儿偷偷进去找我。”

“我不能直接进去找你吗？”

无为道人扫了闻香一眼道：“当然不能，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直接上门来找我呢？就算是师妹，在京城，你也得注意一下礼仪。”

闻香呵呵：“就算我不能，难道我大哥也不能吗？”

“你大哥自然是可以，不过我不受家里人待见，还有那些守门人也都是狗眼仗人势之徒，他们未必会搭理你哥。”

“我明白了。”

“还有，你身边的人虽然都还不错，但防人心不可无，我看那个老吴皮糙肉厚、性情也不错，你平时出门就让他做保镖、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也让他去办好了。”

“我身边的人就老吴是外人。”闻香很不以为然。

“有时候外人就是比自己人靠得住，你听话好吗？”

难得无为道人低声下气，闻香便点头答应了。

无为道人叮嘱完了就轮到闻香：

“你如果能顺利离开三清山，记得修书一封告知我；如果不能，也告诉我，我马上带上大王和翠儿去给你助力，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你顺利脱籍。”

“还有，你回到京城后，有时间就帮我留意一下出租的商铺，有合适的就帮我租下来，到时候我大哥在开甲书院念书，我就在京城开香铺，互相有照应。”

……

闻香啰啰嗦嗦一大堆，最后还特别叮嘱道：“报仇固然重要，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答应我，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只要人在就有机会，好吗？”

“好!”无为道人不是鲁莽之人，迫不得己的时候，他也会低头的。

……

千言万语总有说完的时候，闻香再不舍也得松手：“那，你走吧！”

无为道人看着眼前忧愁的小脸，心里莫名点心疼：“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闻香咬着嘴唇不出声。

“那，我走了。”

闻香还是不出声。

无为道人叹了口气，伸手把闻香揽在怀里，两人默默地拥抱了许久。

“走吧！”闻香终于出声了。

无为道人放开闻香，又在她额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等着我！”

“嗯。”

无为道人转身、上马，前方的松雪道人和阿七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无为道人终于来了，连忙挥鞭纵马而去，三人很快就消失在闻香的视野内。

此去何时见也？

襟袖上、空惹啼痕。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1

闻香失魂落魄地过了几天，自己在屋里的时候就把那翠玉拿在手里反复把玩，想着无为道人的一怒一笑，心里是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他终于不做道士了，难过的是，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啊？这样或忧或喜地过了一周，她才慢慢地恢复了精神。

1出自《秦观·满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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