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书呆子没错,但也知道三两银子不是谁都能交得起的,如果自己家交不起的话,那村里一半的人家也交不起。
保长历来和他们家不对付,完全有可能是故意整他们。
怎么办?难道又去麻烦大伯?算了吧,大伯母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大不了自己就去应徭好了。
只是,自己离家的话,小妹没人照应,他不放心啊。
闻香看着闻道一会儿忧心忡忡,一会儿眉头紧皱,就感觉到大事不妙。
“怎么了?难道我们家没三两银子?”
“没事,你不用管,大哥会处理好的。”闻道随便忽悠了一句,他不想让小妹跟着犯愁。
不过,就算闻道不说,闻香也有办法,她很快就从隔壁邻居春儿那里搞到了答案。
“保长肯定是故意的,哪里就这么快轮到你们家了,我们家还没轮呢。”
春儿虽然很是愤愤不平,但她也毫无办法,她家比闻香家还不如,根本不可能对抗保长,当然也不可能“舍己为人”。
刚想要好好地生活,这贼老天就是不让你好过。
闻香十分气愤,那个什么破保长明显是搞打击报复,怎么办?
大闹一场有用吗?首先其他村民就未必支持他们兄妹,很显然如果他们兄妹不用去应徭役了,那这个徭役名额必然要落到其他村民头上。
人性所然,任谁都不想去应徭役,所以人家不支持他们兄妹一点都不奇怪,估计只会庆幸还好自己家没得罪保长。
而没有村民的支持就没有舆论压力,他们也就不可能干赢保长。
所以直接蛮干根本行不通。
那么只能去应徭役了吗?闻道大哥那个身骨去干徭役的体力活辛苦不说,自己一个人留在村里,岂不是任人搓圆搓扁?万一把她整成童养媳或者卖给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办?那不是歇菜啦?
不行,必须搞到三两银子。
去哪里搞钱呢?
闻香环顾闻家一圈,家当就那么一点,除了几样陈旧的家具,那是要啥没啥,连个能送去当铺的东西没有,急得她几天睡不好觉。
不过闻香很快就冷静下来,距离明年的徭役还有半年,不急,还有腾挪的空间。
树挪死、人挪活,她心想:我一个985的毕业生难道还能活生生憋死不成,就凭我苦学十几年的学生生涯,干翻你们是迟早的事。
不过,在大展神通之前,还是要先做好实地调研,伟人说的嘛,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闻香便在家休养或者在村里走家串户,主要就是刺探情报,搞清楚这个世界的背景资料,毕竟站稳脚跟才能另谋出路,不是吗?
每当看见一群妇人聚在一起,她必定上前装乖巧或帮人剥豆子,或学人缝补衣服,大娘长大娘短的,实际上是偷听各种八卦流言蜚语。
当然啦,光听不说,不懂的千万别瞎bb,有问题就留着回家问大哥;多不靠谱、多弱智的问题,大哥都不厌其烦、认真回答,就怕一不小心委屈了小妹,或者怕她又被当成妖魔鬼怪。
闻家所在的村子有上百户人家,算是个一个大村,村里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家都姓闻,而且多多少少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闻家宗族势力膨大,里正就是闻氏族长,上次带队强制给闻香驱邪的,就是闻氏族长的长房媳妇孙氏。
闻道的曾祖父和族长的父亲是同宗,只不过族长一脉是大宗,闻道的曾祖父是小宗,后来只留下祖父一根独苗继承这一脉的大宗。
闻道的祖父又生了他大伯闻仲继承大宗,闻道的父亲则为小宗,再次分枝。
所以说,闻家真的只是闻氏大族的旁支末叶而已,可以算是亲戚、也可以说不是,不过都是族上的人;以前父母在的时候,他们的日子过得还凑合。
闻香是村里长大的孩子,她知道,如果不赶紧想办法的话,想要踩他们一脚的人会越来越多。
如果说自己是扑街一号的话,那么进学无望、种田不会的闻道大哥就是扑街二号。
上辈子扑街就算了,难道这辈子也扑街?凭自己掌握的丰富知识,在这个落后的异世界混得风生水起,不是理所当然吗?
那么,问题来了:两个家里无余资的扑街怎么才能逆袭人生呢?
闻香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先求生存再谋发展。说到生存,这里没有灯,一到晚上就黑乎乎的,油灯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幸好她的眼睛不近视,不然准得寸步难行。
没有厕所、没有浴室、没有肥皂、没有牙膏,一切、一切的生活用品都没有,更不要说电脑和手机了;作为现代社会的宅女,在这里生活真是太难了。
她本想挑一个最急需又不太复杂的问题来入手,比如先整点牙刷、牙膏什么的,说不定可以卖点钱。
但是做牙刷需要的毛这里并没有,村里唯一可能的毛来源就是猪鬃毛了,可惜她家里又没养猪;做牙膏的话就需要一些中药材,总之就是你得有钱。
家里一年到头,大半时间都在喝糙米粥配窝窝头,剩下那小半时间才有米饭,肉什么的就别指望了。
闻香虽然有一个妹控的大哥,但凡家里有好的东西都先紧着她吃;但也就那样吧,粗茶淡饭的,清清肠胃还可以,长年累月这么吃,明显要营养不良、发育不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