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宁坐在西城城门楼上,正在听静影和云归的回禀城外伏击的战况,是的,就在一个时辰前,他们回来了,虽衣襟染血,幸未有伤。只云归的鬓角处有些轻微的刮擦。
“从衣着上来看,这一拨攻城的是乌越联军,战力不在禁军之下,我军虽是以逸待劳攻其不备,但在他们死前反扑下,战损依然过大,是属下督军不力,属下领罚。”云归低头垂眸,微有些丧的请罪。
此役,歼敌七千三百,战损四千一百二十一人。单从战损比来看,可算得上大胜。可若从城内守军与城外敌军的人数对比来看,此役则属于大败亏输。
因为,若照这么一个战损比例拼下去,再来上几次,他们就没人了。
就在这时,刘成急匆匆的跑了来,怔怔的看着屋里的三人,半晌后才回过神上前见礼。
“末将刘成见过县主。”
“嗯,找了你来,是有件事要问你。如果我将守城的营兵撤走五千,只给你留五千人守城,若遭遇两万敌军的猛烈攻城,你能守几时?”周司宁开门见山的说道。
刘成有些哑然,就目前的兵力也就是勉力守城,若遭遇敌军一倍于己的兵力猛烈攻城,他都不敢说就一定能守得住,这要再撤走五千人,那还守什么守啊?还不如直接开门投降来得痛快些。
“一时半刻都守不住。”
周司宁冷冷的瞥了一眼刘成,“我给你机会,你再重新说一次,以五千人能守几时?”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不给增援还要减人,的确是为难他了,也难怪他有情绪。可也就因为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才容不得他情绪。
最初上头的那过激情绪一过,刘成的心绪渐渐沉稳下来,也知道他不该在这个时候闹情绪,便说道:“真不是末将闹情绪,而是若只有五千人,那便没有了替换之人,可能守得住一波,也可能守得住两波,疲军守城末将是真不敢给出虚言的保证。
只能说拼尽全力,守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大不了就是玉石俱损,与城共存亡。”
与城共存亡!
周司宁有些意动,原以为只有贺家军和夏家军那样的守边将士,才会豁上命去浴血杀敌,没想到这京城之中的营兵也有这种血性。嗯,刘成很不错。
“刘参领,我要撤下五千人,不是为了给你的守城增添难度,而是要用他们来协助守城。如果只是纯粹的守城,若敌军全军出动全力攻伐,你敢说能守上几时?”
“你也看到了,我的计划很成功,他们这一趟出城歼敌七千三百,再加上他们攻城时的伤亡,这次参与攻城的一万人已尽数覆灭。现在西城外的敌军已由五万变成了四万,可我们也同样出现了四千余人的战损。”
“虽然覆灭了这波的攻城之敌,可咱们兵力本就与城外之敌相差悬殊,所以战损必须得降下来。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挑选出最好的兵将,以优势兵力去剿杀他们。不用多,这样的战果只需两三次,便能打的他们心胆俱寒。
此消彼涨之下,哪怕他们仍死了心的要攻城,届时咱们据城以守,也将无所畏惧。”
“所以,我现在要确切的知道,若只余五千人守城,你能守得几时?当然了,我会保证前来攻城的敌军再多都不会超出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