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宁只所以暗示忍冬将她想出的解法告诉申医正,一是为了不让忍冬身陷宫中,也是为了不让寒公子受皇家逼迫。
若说在从前,寒公子总是一个人独来独行,行踪不定,哪怕皇室想强行逼迫他做事也无从下手。毕竟,寒公子在这世间没有任何牵绊,自也就没有可被人拿捏的短处。可现在,贺家在有些人眼中已然成了寒公子的软肋。
至少在皇家人眼里是这样。
她相信,如果申医正最终无法彻底为太子解毒,皇上一定会用贺家来强逼寒公子就范。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就是因为想到这点儿,所以周司宁才会有了上面那番话,为得就是掐灭这种可能。
虽然她清楚的知道,如果真的事到临头,只要有一线的可能,皇上为了他最疼爱的儿子一定会出手。
可该做的准备她得做,该说的话也得说。
内侍监孙立脸色有些不好看,很是有些坐不住。他此来为何,纵是不曾明言,以周司宁的敏慧自然早就想到了。
皇上让他带来那道谕旨,明着是谢贺家救了太子殿下,实际上是要让周司宁劝服寒公子为太子解毒。
可谁知道他刚将那谕旨取出,周司宁便抢先说寒公子不在贺家,这已经算是明确态度了。
更何况,现在又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还如何开口道明来意。
若是不说明来意,他回去没法儿跟皇上交待。可若是此时他再道明来意,这便有了强人所难,强逼贺家之意了,这回去了同样没法儿交待。
相对比孙立那难看的脸色,龙一就好多了,那一张面具覆盖下,他那脸就是黑成了锅底儿也瞧不出来。
“县主,不是老奴不通人情,而是老奴既来了,那有些话就必须得说全了。”孙立站起身来一脸肃然的看着周司宁说道。
“实不相瞒,临来之时陛下曾对老奴明言,请寒公子为太子医治,若他尽心医治自是大善。若仍是奉行什么不医皇室中人的陈规陋习,那就得请县主费费心了。”
“县主方才也听见了,申医正并没有万全把握,而太子乃一国储君,他的安危身系天下,容不得有一丝差错。
县主自小受周老帝师教导,又在大长公主膝下待了几年,自然也就比任何人都清楚国之储君的重要性。”
“既然申医正没有万全把握,还是得请寒公子来一同会诊方才稳妥。县主说是不是?老奴听说,寒公子正在为两位小公子用药浴锻体。”
周司宁眼底闪过一道寒芒,哪怕是一闪而逝,却仍然使得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冷清了几分。
“自小儿出生后,寒公子只来过一次。且小儿尚不满周岁,不知内监大人何出此言?”
寒公子的确是留下了一些药包,让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两个孩子泡浴一次,说能够强壮两个孩子的身体,少些病痛,何来的药浴锻体之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