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点星台。
孙立匆匆入殿,一到近前便将去到贺家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详细禀了,同时将那用锦命玉瓶盛装着的药双手捧着奉呈给皇上。
皇上盯着那药,半晌没动。这药拿着烫手啊!
“跟我入内。”
皇上带着手捧锦盒的孙立进了内殿,此时的内殿,因为贤妃正在生产的缘故,已经用帷帽隔成了两方天地。
帷幔里面除了产婆催产的声音,还夹杂着黄贤妃断续的痛呼声,还有白着脸有序进出更换热水和布巾的宫婢。申医正和众御医全都隔在帷幔外听诊。
“申医正,情形如何?”皇上问道。
申医正闻言上前回道:“回陛下,贤妃娘娘已服下催产药,目前情形尚可控。”
皇上莫明松了一口气,那药用不上最好了。
却在这时,有一名产婆急急从里面转出来,惨白着脸跪在了地上,“皇上,娘娘情形有些不妥,血出的太快,皇子始终不见下走……”
还不待皇上发话,申医正便急急转回帷幔外,抬手搭在了贤妃露在外面的腕脉上,边诊脉边急急吩咐人去取早前熬好了备着的药,又念了一个方子吩咐人去继续熬了备用。
忙了一阵后,贤妃的情形稳住了。
妇人生产,最是熬人,从脉相上看,这孩子要顺利落下来还有的耗。
申医正收手起身,擦了一把额上的汗。
回头瞧见皇上正眸光灼灼的看着他,便拱手回道:“陛下不用忧心,小皇子很是沉稳,怕是还得等些时候才能向您请安。”
皇上淡淡瞥了一眼很会说话的申医正,他又不是第一次做爹的毛头小子,这宫里的皇子公主加起来都快赶上他的年岁了,自是知道没那么快生产。
何况还是难产。
皇上示意孙立将手上捧着的药递给申医正道:“医正瞧瞧,这药能否确保贤妃顺利产子?”
申医正接过药放在鼻端仔细嗅着,然后又小心的刮了一点儿放进嘴里品了品,然后眸子倏地睁圆了。
颤抖着双唇一脸激动的说道:“陛下,这药,这药从何处得来?”
孙立瞧了一眼皇上的眼色,上前将药的来处仔细说了,重点说了一句,世上只此一枚,是寒公子为保周司宁顺利诞下双胎所制。
申医正的嘴角僵了僵,贤妃虽然因早产引起了一定程度的难产,若真要说起来,算不得是真正的难产,不过是宫里的贵人较寻常人娇贵罢了。
若此药有多,自是用了为好。可明显这是贺家求了保命用的药,却被生生抢夺了来。
若贤妃情况危急,还则罢了。贺家再是如何,终归比不得皇家妇尊贵。可眼下这情形,远不到用上此药的程度,若只为求稳妥用了这药,他良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