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听了贺北庭的简单介绍,原以为会有些意想不到的起伏,结果整个认亲过程平和的就像是外面的天气一般,柔暖无风。
旁支的那位二老爷和二太太,面无表情的受了礼,也送上了见面礼,虽不甚贵重却也拿得出手。
族里也是依着规矩给了见面礼,既不出格,也还过得去。
只外祖那边儿的两位舅父有些出格,见面礼厚重的让她不敢接。可人家也说了,原本该在贺家往周家下聘时添箱,可那时候他们没能赶上,这见面礼要再不厚些,那才是失了规矩呢。
是这么一个道理,宣国这边嫁女外祖家要添妆,娶妇外祖家同样要添聘箱,亲厚一些的都会添重礼。就像苏家,直接拿了半条街的铺子来给周司宁做添妆。
外祖家的添妆也好,添箱也罢,怎么厚重都不为过。
周司宁态度端端正正的行了谢礼,又给跟着来贺喜的小辈儿弟妹还了些京城街面上的小玩意儿。虽是街面上的小玩意儿,却也不是坊间几文银钱就可见到的寻常那些。她是听说外祖家有些小辈儿过来,很是费心思淘弄来的。
认过亲后,贺老夫人想和周司宁说说话,便打发贺北庭道:“怀远,且忙你的去,不用管我们。”
这大婚第二日,他能去忙什么?何况他马上就要领兵出征了,这难得清闲的几天是皇上特意让他在出征前多陪陪家人。贺北庭不想走,想留在这里陪她们。
便抬眼看向了周司宁,却瞧见她掩了嘴偷笑着瞧热闹。瞬时,他的眉眼里也跟着染上了些许的笑意。
“祖母,孙儿多陪您一会儿。”
贺老夫人转头对着站在身后服侍的嬷嬷笑道:“唉哟阿软,你快瞧瞧,咱家的冷脸世子还会笑呢……”
被唤作阿软的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婢女,侍候了老夫人一辈子,年轻时老夫人想给她放籍,寻户好人家嫁出府去做正头娘子,可她不愿,怎么都要留在老夫人的身边。最后便从府里选了一个品性好却不打眼的白性管事嫁了。到了现今,府里都唤她白嬷嬷,阿软这个名字也就只有老夫人偶尔会唤一声。
白嬷嬷笑道:“老夫人您那是忘了,咱家世子笑起来,那可是比天上的日头都还要耀眼呢……”
可不就是。
老夫人还没说什么,一转眸瞧见周司宁煞有介事的在那点着头,瞬时忍俊不禁的笑开了,拍着手的哈哈大笑……
周司宁虽被笑的略有些羞涩,却仍一边抚着老夫人的背,一边说道:“不止是耀眼,还好看。
笑起来多好看啊,偏爱冷着个脸唬人,祖母您说是不是?”
周司宁自是清楚贺北庭那满脸的僵冷因何而生,可眼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多了,眼里也渐渐有了温度,偶尔也会勾一勾唇角。可她仍是想他能肆意畅快的大笑,随心随性的活……
在常晖院里陪着老夫人一起用了午饭,周司宁才和贺北庭回去离艮院。
一路上硬要牵着她的手也就算了,这一进屋就回身把门关了,把一众的婢女全都关在门外,这是要闹哪样?
“贺,贺……”想着昨夜里贺北庭在闹得荒唐时脱口而出的那句欠债得还,周司宁莫明有些心虚。
这晴天白日的,他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