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庭前脚出门,忍冬和半夏后脚就进了屋。
一进屋半夏就快步走向周司宁,边走边说道:“姑娘,您快出来瞧瞧,这屋里的布置……”
忍冬也上前道:“姑娘,婢子先扶您去后边简单洗漱吧,姑爷出门前特意叮嘱婢子给您换一身轻便舒适的……”
周司宁晃了晃脖子,却是没觉出有多累,可顶着这一头也的确是不甚舒服。
卸下了头上的凤冠和多余的饰品,重新通了头后,只松松的挽了个舒适的妇人头,整个头上就只插了一根玉簪。
卸了钗环头饰,换下了身上厚重的吉服,换上了一身轻便舒适的喜服。在外间的桌边坐了下来,周司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着。
眉眼含笑的打量着房间的四周,虽说与她的房间不是完全相同,可却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和习惯来布置的。
贺北庭的院子,她来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是在外面的宴客厅,可从外面也隐隐能多少瞧见一些屋子的布置。
嗯,最后一次过来是正月里那一场雪压红梅时,她受邀前来赏梅,算算时间还不到两个月。那个时候,从外面瞧着这屋子里不是这样的布置。
“姑娘,外间、明间,还有东边那个宴客厅的布置也都跟春芜院的差不多。要不是姑娘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服,婢子都险些要以为这是在春芜院里了……”半夏边说边呲着牙笑的欢快。
忍冬也笑着上前道:“我们是不是该改口唤少夫人了?那姑爷那儿怎么称呼?唤世子还是大人?”
就在这时,迎春拎着一个食盒进来了。听着这话,一边摆桌,一边笑盈盈的说道:“少夫人,临风按世子吩咐给您送来了饭菜,他还说少夫人与世子这边的院子没有侍候的人,让婢子将咱们带过来的人手安排下去。”
“嗯,你看着安排。不过,要仔细敲打跟过来的人,既是跟着我来了贺家,一切便都要以贺家为主,若违了这一点,我容不下。”
“是,婢子明白。”
迎春出去后,周司宁便在忍冬与半夏的服侍下用了饭菜。
用的不多,虽说这一整天里都受着饿,现下却是不饿的,那碗出门的饺子有六个,她全用了,路上还又垫了两块点心。
原以为一路上都得受颠轿的苦,没时间让她用点心,可谁知这一路上很是安稳,轿子哪怕偶尔颠一下,也颠得很有水平。从外面看,这轿子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颠的很是厉害,可实际上却控制的稳稳当当,半点都没让她受到颠簸的苦。
后来她才知道,抬轿的不是寻常轿夫,都是贺北庭的亲卫。
用了饭,吃了茶,周司宁便在外间坐了。又吩咐着忍冬和半夏在桌上摆了点心,准备了茶水,静静的等着陪房的人过来。
虽说贺家人员简单,可掀开盖头时那喊她嫂嫂的人可是不少。而且她还知道,许多年都不曾与贺家来往的姻亲,这次都借着他们的大婚来了。
其中就有离家十五年重新归府的旁支贺二爷一家,那位贺二爷可是有两个女儿待嫁闺中的,按规矩应该会过来陪房。
还有族里也过来了不少凑热闹的小辈儿。
可却并没有人来。
周司宁瞧了一眼屋里摆放着的自鸣钟,说道:“忍冬,应该是不会有人过来陪房了,你出去吩咐一声,准备一碗醒酒汤。
世子接亲时可以以武服人的拒了酒,这自家府里宴客他应该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