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贺家可是定远侯府的那个贺家?宁儿要嫁的是威远大将军的那个遗孤?”
周老太爷对自己儿子以遗孤称呼贺北庭不太满意,“嗯,定远侯府是惨烈了些,惨烈到要数十年才能恢复元气,可若没有武将的惨烈,何来我们的盛世太平。
而且怀远那个孩子配得起宁丫头。”
“父亲,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儿子是觉得贺家寥落的只剩了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连写婚书都用不起新纸,如此凄苦,宁儿自小金尊玉贵如何受得……”
周老太爷瞪一眼自己的长子,指着那婚书道:“仔细看看这份婚书,看懂了再说话。”
周大老爷仔细端祥着手上那一份泛黄的婚书,突然有些汗颜……
纸张泛黄是因为纸是数年前的纸,也就是这婚书是数年前所书,有了磨边怕是常常被人拿在手中摩挲所致……
老太爷看着自己的长子说道,“若不是宁丫头手持信物闹上门去,为父又主动相请,怀远不会登门。若不是宁丫头先起了意,为父又主动提起婚约,这婚书怀远绝不会送出来。”
什么信物?周大老爷一脸的懵。
老太爷瞥一眼长子,说道:“你可还记得宁丫头自幼贴身佩戴的那枚青玉?那是贺家之物,世代只传嫡长。”
周大老爷:“父亲,儿子懂了。虽说贺家是惨烈了些,可有苏家在,宁儿不缺银钱和人脉,再加上咱们帮扶,贺家要出头也不是很难。”
“你就只想到这些?以怀远耀世之能,重振贺家,无需借力。”周老太爷看着长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且看着,不出几年,贺家儿郎之姿将无人可及。”
“呃……”周大老爷有些懵,就是对一向优秀的清儿,父亲都不曾有过这么高的评价。
“可是父亲,咱们这样的人家嫁女虽说不必只看门庭,可人品德行总得要查问清楚,这仓促许婚未免……”
“文章观风骨,棋品如人品,官场这么多年,你竟是仍然不懂。”老太爷无力的摆了摆手,“罢了,且去吧,这桩婚事儿你莫问莫管也莫同人提起,就权当不知。贺家什么时候轿临门,周家什么时候嫁女。”
周大老爷:……
他捧在手心上的女儿就这么……
周大老爷被这番话噎得难受,郁郁的回了锦院。
苏氏见周大老爷眉头锁着,递上一杯热茶后说道:“老爷瞧着有些不快,可是公事上不顺心?”
周大老爷摇头道:“我是在忧心咱们女儿,你说她这婚事怎么就这么不顺呢。”
先是被心机深沉的二皇子谋算,后又许了一个三族无依的贺家。
苏氏松了一口气,“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要让我来说啊,既是老太爷亲自掌眼定下的人家,那定然是好人家。
何况,女儿自己欢喜……”
周大老爷看了一眼苏氏,无奈的摇头叹息。
还真是寻了个好人家,好到京中所有官员都不愿将女儿嫁过去的好人家。
不是他要瞧低贺家,而是他的女儿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春芜院。
“什么?宜城水灾,父亲自请前往赈灾?”
听了忍冬禀过来的事情,周司宁一口气差点儿没倒过来。
前世,父亲奉命赈灾,在外面奔波辛劳了数月,闻着腊八粥的香味儿才回京,连府门都没能入,就被拿进了天牢。
这趟差事,是有人暗中贪了钱粮,却拿父亲背锅,以此断了父亲的仕途,毁了周家世代清流的名声。
祖父暗中派人收集证据,虽说最终替父亲洗刷了冤屈,可父亲却在天牢中吃足了苦头,短短月余,就将一个原本康健的人折磨出了一身病痛,后来在兄长出事时,吐血病故。
周司宁脑子急速的转动着,想着如何把那个幕后的鬼揪出来,以免了父亲的那一场牢狱之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