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是皇后娘家,周家是两朝帝师,这两家的情况就如同宫里的帝后一般,只维持着面子情,既没有多少交情,也没有什么往来。
当然,后宅妇人或小儿女间相互出席一下生辰啊宴啊,无伤大雅。
平素却不会过府走动、相互拜会。
所以一听是张琪来了,周司宁直觉便是张琪遇上了过不去的坎儿,来寻她一起商讨对策了。
忍冬说道:“张小姐虽眉眼间带有一丝隐忧,面相还算平和。”
周司宁松了一口气,心平气和,那就没出大事儿。
还好还好。
“请她去了内厅?还是前面的厅?”
“内厅。”
周司宁换好衣服后,便带着忍冬匆匆往内厅赶去,自柳州回来后,她还谁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冯灵儿与夏风的婚事如何了?原定十月里的婚期可有变化?
“阿琪……”
张琪一声宁姐姐出口后,眼泪便忍不住的簌簌落了下来。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还哭上了?”周司宁不解,瞧着面相的确算是平和啊。
“我,我怕是要嫁去颠南王府了。”张琪抽噎着说道:“那个颠南王携子进京受封世子,并请皇上为其子指一门婚事,皇后姑母就把我给荐上去了。”
颠南王世代镇守南境,功勋卓著,每一代世子受封时都会请旨赐婚,以示对朝庭忠心不二。
虽说颠南王府为国守境,是值得敬重的忠烈人家,配得起京中所有的贵女,可张琪不行。
张琪爱慕自家兄长,爱的疯狂。
这份爱慕,她从没有多掩饰,而她也早知,只是……
前世,她眼瞎,被某些人几句别有用心的挑拨,就将张琪的爱慕当成别有用心,生生毁了她这份至真至纯的爱恋。而当她被逼到绝路时,却是张琪奋不顾身的为她劈出了一条生路。
彼时她问她为什么要奋不顾身的来救她,她说不能不救。
‘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朋友,不能不救。’
‘你是我挚爱的人唯一的妹妹,不能不救。’
不能不救啊!
所以哪怕是以命换命她都毫不犹豫。
周司宁深吸了一口气,就张琪对哥哥那死心塌地的执拗劲儿,她怕是宁愿一死也不肯嫁入颠南王府啊。
张琪对哥哥的两世爱恋,她怎么也得设法成全了。
不能让她两世都心碎神伤红颜早逝啊。
送走了张琪后,周司宁在春芜院里不停的来回踱着步子。
心里反复思量着张琪嫁进颠南王府一事的可行性。
思来想去,都觉着这事儿重大到不是她能轻易插手。
醉月堂。
周司宁拎着一盒子点心走进了书房,周老太爷只瞥了她一眼便垂着眼皮继续写他的大字儿了。
自打从柳州回来,周司宁就回京当天过来请了安,送上了从柳州带回来的物产,接下来这两天就再没来过。她自知理亏便低着头,垂手做出一副等着听教训的模样儿来。
到底是自小疼到大的孙女儿,也知道她是长途跋涉没缓过劲儿来,周老太爷也不舍得晾她太久,便搁了笔。
“哟,我还当你离家两个月,找不着来我这醉月堂的路了呢。真是不容易,竟还让你找着了门儿。”
肯开口说话,哪怕是奚落也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