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觉得自己这位皇子表弟过于危言耸听了,张家怎么可能连一个没落的贺家都应付不了。
七皇子自是看出了张恒的不以为意,瞬时一脸的冷肃凝重。他并不是危言耸听,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贺北庭有着怎样的实力,也比任何人清楚现在的贺北庭有多可怕。
从前周司宁是他如何都触不到的光,所以他固步自封,只守着贺家那一隅。可如今周司宁站到了他的身边,引领了他前行的步伐,成了他无坚不摧的盔甲,也成了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看着七皇子越来越凝沉的脸色,张恒心里突然有些打鼓,据他所知这位殿下可是从不妄言。心底里也一阵阵的哀嚎,殿下为什么要将他叫过来?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他今天在这里,先是被噎得喘不上气,现在又被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太难了,皇亲国戚什么的真的不好当。
如同来时般,贺北庭揽抱着周司宁凌空飞掠,几乎转瞬的功夫,就从望江楼回到了春芜院。来无声,去无息。就连这院中的婢仆都不知道她们家姑娘刚刚出去打了个转。
一到春芜院,周司宁便道:“你跟我进来,我们谈谈。”
“贺北庭,我是不是说过,什么时候都不能将你自己置于险地,你刚才在做什么?一个皇子的允诺,你要拿什么来换?是要做他手里杀人的刀,还是要拿命来填?”
一进屋周司宁就发作了,且越说越气,气到眼睛都红了。上辈子,他就是这样自以为为她好的去付出一切,可却从来没有问过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周司宁上前一步,额头抵在贺北庭的胸前,语带哽咽的说道:“贺北庭,这辈子我只愿你岁月无波澜,我只想我余生不悲欢。你说过要与我并肩携行,执手白头。你说要同我一起坐看月升日落,赏尽繁星灿烂。你不要又留我一个人,一个人很苦的……
贺北庭你说过的,你会陪我到齿摇发落,你不能说了不算。你说君子立世,一诺千金,不会对一个小女子食言而肥……”
周司宁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将贺北庭胸前的衣襟都打湿了一片。
贺北庭想说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可他却终是无声的抬起了手,在周司宁的背上轻轻的拍抚着。
“你膝盖上有伤,你坐下来,我同你细说。”
“不要。”周司宁想也不想的摇头,她不想他看见她哭过后丑丑的样子。
贺北庭:“周司宁,你要么坐下来听我说,要么我转身就走。”
他从来就不会让着她,这一点两辈子都没变。周司宁瘪着嘴松手后退一步,然后一声不吭的转身走去桌边坐下,将一个执拗的后背留给了贺北庭。
贺北庭揉了揉一突一突的额头,走上前在她的身后站了,轻轻的唤了声,“阿宁……”
听着这一声久违的阿宁,周司宁心儿一颤,刚刚恢复好的情绪又有些绷不住了。
“我同七皇子要那个允诺,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过去那些年,他欠了我许多的人情,我只是拿那些人情换他这个允诺。
我允诺你,我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执手白头,共赏繁星这些话我说不出,但我会为你惜命,碧落黄泉有你,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