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尹在此地作恶多端,多年来,百姓们早就养成了隐忍的性子,根本不敢相信官府。
即使现在大同府尹已经不在了,可是这种长期形成的压迫,仍旧令他们心生恐惧。对于官府,百姓更多的是惧怕,而不是信任。
曹申是个穷秀才,山阴县人,他学识有限,考中了秀才之后,几次落榜便再也没有进取的信心。
本想在村里头当个教书先生,也算是安稳此生。谁知道,却遇到了那无恶不作的山阴县令,让他本就贫寒的生活,雪上加霜。
这桩冤案在他的心里,已经扎根多年。左邻右舍都知道他的苦楚,但是在他决定来公正堂的时候,还是进行了劝说。
“那山阴县令的来头可不小,虽然现在被抓了,但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放出来呢?”
“对啊,当年闹得那么大,他不也什么事都没有么?府尹那个时候还说要调查,结果把人请去大同喝了几天茶,就放回来了。”
山阴县令在当地一手遮天,百姓们提起他,至今仍是心有余悸。他们并不觉得县令被抓,就守得云开见月明。
毕竟,这山阴县令以前也不是没被抓过,最后都好端端的回来了。
曹申在山阴县已经举目无亲,隐忍了这么多年,夜不能寐,就连白日里,也都无法安生。
公正堂的出现,仿佛在他如同死水般的心上,洒下了一点亮光。但是当他想要抓住的时候,又害怕这光亮是昙一现,不敢伸手。
“这位小哥,你可是想去公正堂?”
穿着一身短打的杜二,大大咧咧的走到曹申的面前。他咧开嘴笑出一口白牙,看着憨厚极了,“我跟你说啊,这公正堂还真是神了!你要是想去,赶紧进去,不然待会天黑,公正堂就关门了!”
曹申闻言,赶紧询问道:“兄台何出此言?”
杜二摆摆手,笑着道:“什么兄台不兄台的,我就是一种地的,你叫我二熊就好。”
曹申便行礼,“二熊哥,但求赐教。”
杜二拉着他到一旁,开始侃侃而谈,“我祖上都是农民,就守着那两块地过日子。时日好的时候,收成也好,这么多年来,倒也饿不着。”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是谁知道那府尹的小舅子看上了我的地,想用低价购买,我自然是不干。没想到他竟然借着府尹的势力,带人把我赶走,直接抢了我的地,还找人把我打了一顿,差点没给打死!”
曹申听得感同身受,气愤道:“那后来呢?”
杜二听他这么问,手往旁边的墙上一敲,直接震下一堆灰来,“后来,我只能靠给人做苦力为生,本来全家也剩我一个,倒是还能养活着走。但是,我不甘心啊!”
他的眼睛亮了亮,激动道:“本来这公正堂,我也没有抱希望。但是想着那两块地,祖祖辈辈都守着,到了我这里,就被抢了,实在是气不过,就去公正堂把府尹那小舅子给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