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茉见他情绪又变好了,伸筷给他夹了一筷子肉脍,状作不经意地问到:“阿耶,今日出了那么大的事,叔父怎的不在?”
“别提了!你三叔父这人,最近真的不像话!”邱乾湛嘴里嚼着女儿夹给他的肉,边摇摇头边含糊着说道:“自从田氏被抓,他便是天天不着家。我与你大伯也是怜他可能是因妻子作恶,觉得无颜面对我和邱家上下,才终日留宿在外。没想到,连今日发生这种大事,他竟是跑到……唉,说出来都嫌丢人。”
邱茉闻言蹙起了眉,“怎的?叔父去哪了?”
“他啊,还是被武侯给找出来的。王县尉说了,邱府出了这事,不管是外人,或是熟人,甚至是自家人,在没有一一排除嫌疑之前,通通都有嫌疑。他派武侯去找,终于在今日午时之前把他找出来了。你可知他躲哪了?“
邱茉当然不可能知道,她对着父亲摇了摇头。
邱乾湛狠狠把筷子往桌上一摆:“他窝睡在平康坊名妓青窈的屋里,从昨晚到今日,窝了整整一日。”
邱乾湛越想越气,这个打小就比他聪明机灵的弟弟,今时今日怎么变成这副浪荡摆烂的样子。想当年自己犯下大错,差点害得善春堂从长安最好的医馆一夕倒闭,也是这个弟弟,挺身而出,从他手上接去那个烂摊子,将善春堂起死回生的。
当时他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好像还在邱乾湛的眼前。怎地现在,却变成了一团烂泥的模样。
邱乾湛觉得,可能还是田氏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
“平康坊?名妓青窈?”邱茉又陷入迷茫之中。她与邱仕容一样,第一怀疑之人,便是他们这位叔父。毕竟当年田氏害兄嫂之事,作为枕边人且又如此精明的他,若说一点都不知道,邱茉是觉得不可能的。
况且邱仕华又在刚入善春堂不久后在家中遇袭,这样的凑巧,未免也有点太故意了。
但是,她没有证据。而且,邱乾深还有了不在场证据。
难道,真的是他们想错了?
“话说邱管家今天也不见了踪影……我还有好些事要寻他,但是问遍了家里所有人,都说没见到他。”
这是邱茉感到疑惑的第二件事。
这管家邱福一向圆滑会来事,虽说是田娘子带过来的小仆出身,但进了邱府后做事也算周到得体。但今天竟一反常态,确实非常古怪。
“他确实不对劲……”邱乾湛也思索了起来,脑子里回想着今日王县尉对涉及此案人员的安排。“这邱福王县尉也派人去找了,可直到我回家前,都没有他的消息……”
“茉儿!”邱乾湛像突然灵光乍现一般叫道,“这邱福难不成就是害了四郎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