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坛美酒下肚，二人开始畅聊。

“怎么样，漠北的酒好喝吗？”

“好喝。”

昭阳公主得意的笑起来，笑容如同一盏灯，点燃了项安邦心中那些阴暗的角落。

碧绿的草叶随着清风起舞，八角亭外盛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朵传来暗香，项安邦从未觉得生活如此美好。

从前他喜欢到人群中说笑去麻痹自己，现在他更喜欢一个人独处，看一朵，品一盏茶，喝一杯浓浓的茶。

项老太君起先怀疑自家小孙儿中了邪，不然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

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突然不出去鬼混了，开始看书喝茶，习武练剑。

项老太君奏起眉头，打算悄咪咪找个半仙来给项安邦算命。

那一日项安邦照旧舞剑，剑术大开大合，颇有宗师风范。

项老太君找来的半仙，神神叨叨，一会儿唱唱一会儿跳跳跟村口唱大戏的似的。

嘴里支支吾吾不知念些什么咒语，身上穿着件古怪的黑衣裳，手腕上套着一串珠子。

手里拿着木鱼，看起来不伦不类，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半仙是个骗子，哪有半仙即用佛家的法器又用到家的法器的。

半仙来一次，项老太君给八十两，一个月里总共来了三次，半仙含泪转了二百四十两。

项老太君一向大方，怜悯她一个老人家还又蹦又跳，于是多给了十两，凑成个整数二百五十两。

项安邦练完剑，活动活动筋骨，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中全是灰尘，项安邦端起茶杯倒掉废水，嘱咐小厮给自己换一杯。

“不能到，钱买的神符水，一壶二百五十两。”

项安邦人麻了，他祖母可真舍得给他钱，二百五，什么鬼数字，听起来太像骂人的了。

祖母平时看着挺精明，结果一遇到神佛之事就变得很昏庸。

“乖孙儿，半仙说了，你身上跟着个女人，喝了神符水就好了。”

项老太君说什么也不肯喝，此时项定国垂头丧气的回了府。

“祖母安好。”

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无活力，像是给人抽走了魂魄似的。

项安邦浪子回头，改邪归正，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更奇怪的还是项安邦，项安邦阳光开朗，何时有过这等颓废的模样。

项老太君夺过茶壶，“你回去歇着，看来神符水你用不着了，你哥比你更需要这壶水。”

项安邦大喜过望，“成，你给大哥喝去，让大哥多喝点。”

“定国，祖母瞅着你眼神不大对，是不是遇着什么事儿了。”

“没事。”

项定国备好酒席邀请昭阳公主用餐，结果被昭阳公主放了鸽子，他等了整整一天也没等来她。

一个人失魂落魄回到家，祖母还来烦他，他难得的发了一次火。

“哎呀祖母，我不喝劳什子神符水。”

“可是半仙说了……”

“半仙那么有用，为什么京都那么多医馆，大家都去求先问卜，需要大夫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