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送完鸡蛋后出来,对上顾映霞询问的眼眸时,她轻轻摇摇头。
孙淑容此人位份不高,却格外注重排场。
顾映霞心中暗自给孙淑容记了一笔。
太阳渐渐升高,气温也炎热起来,两位太妃携手返回慈宁宫。
“太后,国师又送信来了。”
“念。”
顾吟微提笔作画,画上画着两只活灵活现的灵狐。
“臣躬耕于京郊,不求闻达于诸侯……”
扁桃抽走前面的信纸,指着末尾处的一行字,“楚楚,国师喜欢写废话,念最后一行就好。”
“求太后赐人参。”
一封信洋洋洒洒八百字全是废话,只有末尾六个字有用。
顾吟微手持剪刀,从人参娃娃头上剪下一撮头发,装入锦盒中。”
韦郡斋收到锦盒后,打开一看,立马黑着脸关上,他信上写明求取人参,为啥太后又给他人参须。
再打开,悄咪咪再看一眼,确认无误就是人参须。
韦郡斋扔掉锦盒,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一群锦鸡来啄他的脸,另外几只锦鸡伸出鸡爪子踩他的衣服。
其中一只瘦弱的锦鸡误食了锦盒中掉落的人参须。
韦郡斋赖在地上躺了半刻钟,直到彻底清醒后才慢慢站起身。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准备接受现实。
人参须就人参须吧,有人参须总比没有人参须好。
“咦?人参须呢,皇宫里送来的人参须哪儿去了?”
地上的锦盒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空盒子孤零零躺在地上。
小小一截人参须难不成还能长出双腿自己跑了不成,谁偷吃了,谁偷吃他的人参了?
韦郡斋跑着去抓鸡,一只只锦鸡被抓住双脚悬于半空,群鸡受到惊吓,纷纷煽动翅膀往草丛里钻,韦郡斋一身狼狈,手足并用到处抓鸡。
他头顶上插着几根鸡毛,费了好大功夫,可算找到那只偷吃人参的鸡。
韦郡斋提着一只捆住手脚的鸡,沿着苍老的石阶梯一步步往上走,台阶两旁处种满兰草,远处云雾缭绕,青山隐于白云之间,石阶梯打理的很干净,朱红的道观里传来悠扬的钟声。
道童守着门,瞧见师傅归来,立刻打开门让他进来。
韦郡斋修行多年,已经达到了辟谷的阶段,他不吃五谷,也不杀生,好饮用灵隐山下的百露水。
故而,道童看见他手中的鸡脸色微变,难不成师傅今晚要吃鸡。
“师傅,这鸡?”
“这只鸡以后会随为师一起修行。”
道童准备了一间干净的禅房,韦郡斋抱着鸡开始念诵经文。
他念的经文晦涩难懂,锦鸡眼珠翻白,双腿胡乱的蹬着。
两天后,锦鸡剩下一颗蛋,蛋壳上有一道金色的纹路,韦郡斋顿觉惊奇。
鸡是凤凰的后裔,如今这颗蛋上金光乍现,暗藏着一丝凤凰真血,可见他千辛万苦求来的人生须没有浪费,天可怜见的,他马上就要孵出凤凰了。
韦郡斋走哪儿都带着这颗蛋,大夏天别人穿凉衫,他穿袄。
就连进宫给顾吟微送鸡蛋的时候,他身上的袄也不肯脱下。
“韦郡斋你不热吗?”
“我不热,我就是豁出这条命,我也要孵出凤凰。”
顾吟微取出一只竹篮,往竹篮中贴了两张符文,韦郡斋伸手摸了摸竹篮,发现竹篮温度正合适,于是取出怀里的蛋放入竹篮中。
“你孵蛋吧,我回山上养鸡了。”
韦郡斋送完蛋,回去了,不穿袄真是浑身通透。
楚楚和扁桃以为韦郡斋送来的蛋是装饰品,放在篮中从来没有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