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因为有皇后,哀家才不放心,瞧瞧她最近做的蠢事,挪用宫中的货款去补秋家那个无底洞,难怪皇帝不喜欢她,就连哀家也不喜欢她。”
“叫珍妃谨妃多帮着些顾更衣,皇帝好不容易回宫,又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女人,顾更衣如果出了事,皇帝一怒之下又跑回九华峰,前朝后宫一大摊子事儿又得落到哀家头上。”
“郭主司还在外头。”芳姑姑提醒道。
“让他进来。”太后语气含怒,似乎对郭主司有很大的意见。
郭主司战战兢兢,跪在太后跟前,“卑职郭磊,给太后请安。”
太后仿佛没听见一般,郭主司看向芳姑姑,芳姑姑铁青着脸。
“罪臣郭磊,给太后娘娘请安。”
“罪臣,你有何罪?”太后不怒自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罪臣不该乱嚼舌根。”
“哀家并非,容不得手下的人犯错,而是容不得,手下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罪臣明白。”
“明白就好,退下吧。”
郭主司退出殿门,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匆匆忙忙离开慈安宫。
太后起身,芳姑姑扶着她出来散步,太后身上盖着一件披风,披风上镶嵌着灰鼠皮,这件披风是三王爷送给她的,三王爷云游四海,给她带回来不少新鲜玩意儿。
当今皇上与三王爷都是太后所生,当初太后产后虚弱,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两个皇子,于是将年仅两岁的长子朱敦颐交由宸贵太妃抚养。
故而皇帝太后与皇上并不亲厚,太后最喜欢幼子,这个幼子便是三王爷。
当初先帝有意扶持三王爷,太后为了却一力保荐长子,并非她觉得长子多优秀,而是她不忍心幼子受伤害。
后宫的女子多算计,她不忍心幼子遭受这种算计,所以早早送他出宫云游。
前些年皇帝居住于九华峰,她担心极了,害怕皇帝撂摊子不干了,如今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秋风起,黄遍地。
慈安宫的金丝菊,比御书房外的金丝菊更璀璨,黄澄澄的,像洒满一地碎金。
御书房外,盛开着一丛茂密的长梗菊,朵随着清风偏偏起舞。
富贵靠着一盆黄站着,掰着手指头盘算该如何掉五十两巨款,一两买炒栗子,一两买葫芦,一两买秋梨糕。
寻鹤鄙夷道:“又在想什么吃食?”
富贵举起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炫耀道:“师傅快看,我有钱。”
“小孩子家家的,拿这么多钱做什么,为师给你存着。”
富贵今年十二岁,他人小但不笨。
“师傅总说给我把钱存着,我八岁进宫,每每得了赏钱都给师傅,师傅存了这么多年,该算算我有多少钱?”
“你听为师给你算哈。”
“上个月你打碎琉璃盏扣款十八两,月初私自换班,溜出去喂鱼扣款二十文,晚上怕黑偷偷点蜡烛,扣款……”
寻鹤算了半天,富贵倒欠一屁股债。
寻鹤伸出手,富贵搜遍身上全部的口袋,取出仅剩的几文钱交给寻鹤。
什么叫自费当差?富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天天当差,月月全勤,存不下一分钱。
御书房外有一处浅浅的池塘,池面上波光粼粼,朱敦颐抬头向上看,两座宫殿的缝隙中,投下来一束午后的阳光,池塘照得亮堂堂的,他的心也如池水般宁静,亦如池水般明亮。
边疆无战事,国内无叛乱,每日依然有批不完的折子和回不完的信笺,还是九华峰好,无案牍之劳形,无丝竹之乱耳。
回宫也并非无半点益处,至少他见到了一直寻找的人。
富贵捂着嘴偷偷笑,“师傅,你看皇上像不像一只呆雁。”
“呆雁,什么呆雁。”
“一只陷入思念的大雁。”
寻鹤抱着手臂暗忖,“有点像。”
皇帝蓦然回首,师徒二人吓得一哄而散。
寻鹤回头时候瞪一眼富贵,“不准笑,别瞎扯蛋。”
“师傅,你刚才笑得比我还大声,师傅什么叫瞎煮蛋?是不是虾和蛋一起煮。”
“啊对对对。”寻鹤转身离开。
富贵盘打算晚饭时,去御膳房要一碗虾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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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