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听见这话,挺直的后背靠着墙慢慢滑下来,这才想起来给圆脸妇人磕头认罪。
老嬷嬷端来热水,给圆脸妇人洗手。
“我买荷包的时候,神仙就说了,能保佑我儿媳平安,果然应验了,早知道我不该买两个,应该买四五个。”
圆脸妇人道:“荷包,什么荷包?”
“神仙开过光的荷包呢。”
老嬷嬷一手捧着银票,一手捧着荷包,圆脸妇人没有拿钱,也没有拿荷包。
转身就走,这时外头有人骑马赶来,那人一身都是雨水,取下斗笠附在圆脸妇人耳边说话,。
圆脸妇人听完脸上的表情不停变换,从惊讶到震惊,再从震惊到平静,接着,转身拿走了老嬷嬷手上的荷包。
老嬷嬷动圆脸妇人出门,“求贵人赐给我家孙子赐名。”
“我劫后余生,他雨夜诞生,叫他雨生吧。”
“多谢贵人,敢问贵人仙乡尊姓,我家牢记贵人大恩。”
“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圆脸妇人驾车离去,老嬷嬷看见她手上戴着一枚绘着飞鹰的戒指。
夜晚像是一块蒙在人眼前的黑布,它牢牢贴在眼睛上,无论怎么睁眼,怎样转动眼珠都是徒劳,假使不点灯笼,整个人便处于无尽的黑暗中。
马车晃晃悠悠,圆脸妇人觉得自己是一条,关进黑匣子里的鱼,此刻这匣子飘浮于漆黑的海面上,海水浮浮沉沉她的心也跟着下沉。
“呼。”
丫鬟吹燃了火折子。
眼前的黑布像是被人烫出一个红色的洞,圆脸婆子伸手胡乱往眼前一抓,立刻清醒过来。
丫鬟点燃灯笼,凑近一看,圆脸婆子脸上全是虚汗。
“柳家的事已经过去了,师父不必介怀。”
圆脸婆子的胸口噗通噗通直跳,轻轻握紧手中的荷包,坐着马车出城去了。
刚下过雨的夜晚,白天总是来得格外晚,远处青山抹微云,天上浮云披朝霞。
楚楚提着两只食盒蹦蹦跳跳回八仙桌前,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鱼肉。
鱼是附近碧湖中刚钓上来的,肉是附近农户养的鸡。
楚楚放好碗筷,吆喝着:“小姐,扁桃姐,用早膳了。”
顾吟微用柳枝蘸着盐漱口,随后用月季水洗脸,扁桃往她头发上涂抹桂头油,手持犀牛角制成的木梳,轻轻给她梳头。
梳洗完,顾吟微靠着八仙桌款款坐下。
“水晶虾饺、韭菜蛋饺、八宝粥、葱油饼,水煮鱼片,小鸡炖蘑菇。”
“这么多菜,三个人吃得完吗?”
“小姐,这是你一个人的菜,我和扁桃姐的菜在这儿。”
楚楚另支一小桌,桌上铺一块蓝布,随后取出食盒中的饭菜往桌子上放。
四个软乎乎的白馒头,两碗米粥,两碟酱菜,还有一盆油炸小酥肉,一碟炝炒凤尾,一叠蒜泥拍黄瓜。
扁桃从门外走进来,感慨道:“楚楚,你最近赚的钱,有点多啊。”
“得亏小姐给我想出一个神仙开光的噱头,现在我已经攒了好多好多钱。”
她伸出双手比划成一个球状,模样跟打太极似的,逗得大家哈哈笑。
扁桃笑道:“楚楚是个富婆咯,一顿饭比之前十顿饭还丰盛,这么多饭菜,怎么吃得完哟。”
楚楚疯狂给扁桃夹肉,“敞开肚皮吃。”
扁桃碗里的空碗已经满了,楚楚还在给她夹菜,“肚皮撑破了也吃不完。”
顾吟微道:“不如,把三妹妹和阿青也叫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