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荷身边的丫鬟举起礼盒,用力往顾倾容脑袋上一砸,黑寡妇终于死了,重新变成一朵干,直挺挺的掉在地上。
宁霜荷捂住嘴,一步一步往后腿。
举着礼盒的丫鬟吓得魂不守舍,跌坐在地,手足并用慌乱的往后爬。
顾倾容的额头上冒出一股黑气,这是黑寡妇死后释放出来的毒气,此时毒气已经在她脸上形成一大块黑斑。
有人踢翻了灯烛,有人被绊倒,还有人跌进湖水中。
宁荷玉害怕急了,虽然是顾倾容先闹事,毁了她的生辰宴,但是用礼盒打顾倾容的人,是宁荷玉的贴身丫鬟,这就等于是宁荷玉,毁了顾倾容的脸。
丫鬟跪在地上抽泣:“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顾家大小姐当时冲奴婢喊救命,奴婢出手救她,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出手打她,一则为了替我泄愤,二则为了救她,你忠心护主,我会尽量保住你。”
“马上派人回宁府给父亲送信,必定事无巨细将水榭阁的事情如实相告,让我大哥找刑部的去查黑寡妇的来历,务必要落实顾倾容携带毒物赴宴的罪名。”
夜空中的月亮很圆,星星却很少,顾吟微抬头观月,这才发现原来古人所说的,月明星稀,并不是假话。
楚楚往地上铺了张草席,顾吟微安静的躺在草席上,手里拿着柄团扇。
香气徐徐丛香炉吐出,墙角处有蟋蟀唱歌。
“楚楚,我们以后还会遇见很多,比黑寡妇更毒的人,你害怕吗?”
“楚楚不怕,该害怕的是坏人。”
“你说得没错,该害怕的是坏人。”
“可是我有点害怕。”
“小姐害怕什么?”
“我害怕,自己会变成坏人。”
顾吟微的声音很轻,楚楚忙着给香炉添香料没有听清她说的话,等楚楚忙完回过头时,顾吟微已睡熟多时。
顾映霞揣着两大包瓜子出去,回来时瓜子都散完了。“二姐姐,我发现好多……”
楚楚压低声音:“三小姐小声点,二小姐睡着了。”
顾映霞卷起袖子道:“我抱她进去。”
楚楚道:“还是我来吧。”
“你的手还没痊愈,大夫说了不能用重力。别看我人小,我力气很大。”
顾映霞幼时跟着芳姨娘习过武,所以力气比一般人大,她抱着顾吟微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上,楚楚替顾吟微掖好被子。
顾吟微迷迷糊糊道:“让星星别闪,把月亮关了,我要睡觉。
顾映霞蹑手蹑脚关好窗户,鼓起腮帮子“呼”地一声,吹灭寝房里的灯。
楚楚抬起后背往眼角处抹,见顾映霞出来,她急忙吸吸鼻子,背过身去。
“好月圆夜,你怎么突然哭了?”
“奴婢想起芳姨娘刚进京那会儿,三姑娘孤孤单单,天天哭着吵着找姨娘,我们二小姐哄着三小姐吃,哄着三小姐睡,那时候三小姐还没有凳子腿高,这会儿三小姐比奴婢还高,还有力气抱得动二小姐。”
“是啊,我长高了,也长大了,我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了。”
“楚楚,你我都知道她不是二姐,可我不许别人欺负她。”
“实话告诉你,今日打得顾倾容毁容的丫鬟是我买通的,二姐下手还是太仁慈了,她不愿意做的事,我来替她做。”
楚楚眼中闪着泪,说话断断续续:“三小姐……你……你真的长大了。”
“顾倾容,单听这个名字就知道顾慎之对她寄予厚望,如今她的希望破灭了,顾慎之就算再不愿意也得扶持我。”
“小姐睿智,听说夫人和老爷,正马不停蹄从宜州往京城赶呢。”
“当初二小姐接了夫人的表哥到宜州,夫人与老爷有了隔阂,后来大小姐荣获秀女考核的前三甲,夫人与老爷冰释前嫌。”
“这两年大小姐在栖凤阁的风头盛,老爷也因此格外爱护夫人,听说夫人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夫人怀胎两个月就舟车劳顿出远门,也不知道她这一胎保不保得住?”
顾映霞听了半晌,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如果是她,此番决计不回来京都,横竖女儿的脸毁了,应该设法保胎,只要守住腹中孩子,无论生男生女,她依旧能坐稳顾家主母的位置。”
“夫人可不甘心,一辈子留在宜州当顾家的主母,她还指望着大小姐攀龙附凤,将来接她进京当诰命夫人呢。”
“她的算盘打得不错。”
顾映霞对着镜子卸妆容,阿青帮她取下头上的银簪。
“夫人机关算尽,不过是为小姐做嫁衣。”
顾映霞的语气笃定:“就算没有顾夫人为我做的这件嫁衣,我也能风风光光嫁给皇上。
京郊城外的一艘客船上,顾慎之捏着拳头来回踱步。
顾夫人扶着后腰,一只手按住额角,“老爷,你好歹也歇会儿,来回走了上千遍,也不能长出翅膀飞到栖凤阁去。”
“歇,以后歇的时候还多着呢,倾容如果不中用,全家都得歇菜。”
“不还是有老二和老三吗,再不济我肚子里还有一个。”
“你一个妇道人休要胡言,倾容貌美又温顺还知道服软,皇上就喜欢这样的女子,顾吟微虽貌美却是块硬骨头,顾映霞资质平庸难成气候。”
“可现在倾容的脸毁了。”
“给她治,倾家荡产也要治。”
“若真倾家荡产,咱们的日子还过不过。”
顾慎之指着顾夫人破口大骂:“都怪你胡乱买东西,黑寡妇那样的毒物,也敢让倾容带在身边。”
“我从胡商手里买来抓臭虫的,谁知道倾容会偷偷带走。”
“老爷说得没错,倾容的脸就算倾家荡产也得治。”
夫妻二人商量得好好的,一进京就去找大夫给她治病,结果一下船顾慎之就跟着刑部的人走了。
顾夫人挺着大着肚子一间一间找客栈,安顿仆人以及车马和行李。
顾慎之日落之时才回来,还责备顾夫人入住的这间客栈太简陋,骂她多冤枉钱。
顾夫人耐心解释:“老爷,京都的物价和宜州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就是你挥霍惯了,不知道节俭。京都物价再贵,一碗水难道能卖到五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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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