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月光变得一片凄寒,楚楚来回话。
“不出小姐所料,陈婆子和钟白石动手了。”
“他们胆子可不小,敢给当家主母下药。”
“从前可能不敢,现在见了顾家的富贵,便被迷住了眼睛,一头扎进去,出不来了。”
“父亲什么时候回京?”
“咱们回府已半月,老爷的归期,大约就这一两日。”
“歇着吧,最近还有得闹呢。”
“是,小姐。”
楚楚凝视着顾吟微,小姐和以前真的好不一样。
楚楚伺候顾吟微就寝,外头夜色正浓。
顾夫人缠绵病榻,陈婆子来给她送药,眼看着药碗送到顾夫人嘴边,顾夫人张口欲喝,扁桃却赶来打翻药碗。
“夫人,这药没给大夫瞧过不能喝。”
陈婆子见计划落空,有些失望,她一向是个胆小的,这会儿却出奇的冷静。
“扁桃姑娘话里话外挤兑我,还不如叫夫人杀了我,奴婢满腔忠心遭诽谤,我还不如一死。”
顾倾容气场全开从门外走来,她身后跟着一个被捆住双手的男子,这人腿已经打折,眼睛也被挖了。
“那你就去死吧。”
“大小姐无凭无据,你岂能……”
“重打二十大板。”
顾倾容没有顾映霞聪明,也没有顾倾容漂亮,但是她足够心狠手辣。
有扁桃这个军师常伴左右,她能避开许多危险。
厚重的板子打在陈婆子身上,陈婆子急忙求饶。
“我招,我什么都招供,都是二小姐教我的。”
扁桃道:“口说无凭,拿实证。”
“我有证物,这便是证物。”
扁桃接过一张白纸,见这纸上写着一个数字五十,此外没有旁的话,检查无毒无害后,这才递给顾倾容。
顾倾容当时就怒了:“你居然还敢攀扯二小姐,接着打。”
顾夫人以雷霆手段处置陈婆子,扁桃并未求情,她是个热心肠,遇见下人被罚总要搭救一二。
当初扁桃为楚楚求情,顾夫人母女以为她早已叛主,打算将计就计试一试扁桃的忠心。
顾夫人再无能也是当家主母,当年她能哄得顾慎之新婚之夜和她鬼混自然是有几分手段的,陈婆子的计策太拙劣太浅显,她一眼就看穿了。
陈婆子先是被装进麻袋吊着打,而后又被毒烟熏瞎了眼睛,手脚筋尽数挑断。
天上挂着一轮月,看起来像一把杀人的弯刀。
楚楚推开柴房的门,屋中堆满柴禾和稻草,柴禾上趴着几只蜘蛛,蜘蛛们忙着结网。
陈婆子嘴唇干裂,眼睛上蒙着一卷脏污的破麻布,布条上沾着血渍,她蜷缩着身子,往柴堆旁拱,离她不远处放着一只粗瓷碗,碗口上破了个缺口,碗中装着一碗浑浊的井水。
顾吟微蹲下身,端起碗放在她嘴边,陈婆子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然后开始喝水。
喝完后,她大口喘气,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柴禾堆上。
“难为二小姐来看我的笑话。”
“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来了。”楚楚有些惊讶。
“我是个瞎子,眼瞎鼻子不瞎。”
盲人对声音和味道的敏感度,比正常人强数倍,陈婆子能说出这话,顾吟微一点也不奇怪。
“从你们进门,我就闻见楚楚姑娘身上的药味儿,整个府中也只有楚楚姑娘身上,有接骨断续膏的味道,能劳动楚楚姑娘亲自开门的人,除了二小姐还能有谁?”
“二小姐,我真是想不明白,我究竟怎么样得罪了你,你步步为营,布下死局来杀我。”
“楚楚,打开药罐。”
楚楚从门外抱来一个灰扑扑的罐子,罐子一打开,陈婆子便立刻往后缩。
嘴里翻来覆去说着,“不是我做的,不管我的事。”
“你和钟婆子俩狼狈为奸害人性命,钟婆子死了,你岂能独活。”
“我曾亲眼看见你喝下毒药,你不可能活着,你不是二小姐,你是魔鬼。”
“我是魔鬼,是来帮二小姐报仇的魔鬼。”
“楚楚,这个妖孽占了你家小姐的身子,你还不请法师来除妖。”
楚楚怒吼:“我的事你少管。”
“你欠我家小姐的也该还了。”
楚楚抬手抹了把眼泪,随后毅然决然掰开陈婆子的嘴,药碗中的药,一滴不剩全灌进陈婆子腹中。
陈婆子抽搐着,像只蚯蚓一样来回翻滚,而后发出一声哀嚎,七窍流血而死。
楚楚捂着嘴跑了出去,蹲在地上呕吐。
她从前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现在却杀了人。
楚楚满头虚汗,又气又怕。
顾吟微站在她身后,静静地陪着她,什么后话也没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看她临死前表情那么痛苦,我家小姐当时,肯定比她痛一千倍一万倍,我可怜的小姐啊……呜呜呜。”
“楚楚,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她?”
“从姑娘抓竹叶青那天,我就有过怀疑,后来我又在城隍庙,看见姑娘使用招阴术。”
“你不怕我?”
“姑娘给我治病,还帮我家二小姐报仇,楚楚对姑娘感激不尽。”
“你家二小姐去了,以后我将代替她活下去,你可愿追随我。”
楚楚不假思索回答:“奴婢愿意。”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雨,主仆二人刚过了垂门,阿青抱着三把油纸伞等在拐角处,一看见顾吟微立刻撑开伞迎接。
顾映霞梳着双丫髻,穿着一身红衣,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三妹妹找我?”
“你这人真没趣,搞那么大阵仗,结果只是虚晃一枪,你这番部署终究付诸东流了,不如你求求我,我帮你对付顾夫人。”
“谁说我只是虚晃一枪,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杀陈婆子就是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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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