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能如此想最好了。」薛姮照说,「不知您听说没有?贤妃娘娘如今广施恩典,将许多先前被贬的官员都召回了京,和奴婢一同入宫的好几个人都准备出宫与家人团圆去了。」
「哼!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知道吗?」丽妃翻了个白眼,「显然是急了,忙着笼络人心,连遮掩都顾不上了。」
「这也正说明贤妃娘娘忌惮您,才会如此慌急。不过这法子也的确管用,得了贤妃恩典的人家,又怎会不尽力维护她呢?」薛姮照说。
「柳鸾恩的确善于笼络人心,可是与我相比,她得到皇上的恩宠就太少了。」丽妃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陛下对这个老来子很是疼爱,你瞧瞧我这屋里都得了多少赏赐了。」
「恕奴婢直言,皇上再多的宠爱,怕是也不一定能抵消朝臣
们的意见。无论哪朝哪代立储都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的,柳家在前朝的势力日渐扩大,如今贤妃娘娘更进一步,是因为她太清楚前朝大臣们的意见有多重要。
此外,抛开朝臣们受了贤妃的恩惠之外。光从社稷安危上论,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和一个已经成年的皇子相比,立谁为储君更有益于江山社稷不是一目了然吗?
又何况如今陛下春秋已高,莫说早就立意修道成仙,便是兢兢业业继续做这天下之主,自古以来可有百岁的帝王吗?」薛姮照直指要害。
就算丽妃能顺利生下儿子,谁又能保证这个孩子能顺利躲过三灾六难?长成一个英明睿智的储君呢?
皇上已经年近七十,莫说再坚持二十年,怕是连十年也到不得。
那时一个年幼的小皇帝,哪里统治得了偌大天下?
丽妃低下头,静默了半晌,复又把头扬起来:「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只要我的儿子做太子。你既然来找我,就是有办法帮我,是吧?」
「娘娘喜欢直来直去,奴婢也就不绕弯子。娘娘在前朝也有也要有得力的帮手才行,同时更要牢牢抓住陛下的心。」薛姮照如同在棋盘上排兵布阵一般,「非但如此,还要削弱贤妃在后宫的地位。」
「你要三管齐下,这谈何容易?」丽妃蹙眉,「不过你的确不是一般人,我越发对你的办法好奇了。」
「是这样,九皇子如今在宫中饱受欺凌。服侍他的人并不尽心,更有不知多少人落井下石。如今他的手脚都生了冻疮,饭也吃不饱。只是没有人向陛下说这些事,九皇子自己也不提。
如果娘娘跟陛下说了,陛下一定会觉得娘娘心地善良淳厚,更是顾念皇室血脉,自然对您更加看重。
而贤妃娘娘如今管着六宫,九皇子这般遭遇她怎会不知?就算她不知也是不够尽职。当初她对姚紫云百般奉承,就算有几分委曲求全,可也得了实打实的好处。
如今翻过身来却连无辜的九皇子也不照拂,她的贤良名声不会叫人起疑吗?
况且她可以施恩,难道娘娘您就不行么?大可以为腹中的皇子积福为由劝服皇上大赦天下,更让一批德高望重的老臣官复原职。
如此不是比贤妃娘娘更得人心?」
丽妃听了眼睛都亮了,指着薛姮照笑道:「果然!果然!你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了!
这法子好的很,回头我就向陛下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