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太子果真是个出类拔萃的,皇后也就不必这么风声鹤唳了。”薛姮照说,“太子仁善有余,智勇不足。这一点外人都能看得出来,何况知子莫若母,皇后怎么会不清楚呢?”
“如此说来,皇后的担心也不是没来由的。只是她未免太心狠手辣,越是如此,越容易背离了人心啊。”
“是啊,你都能瞧得出来,皇后却堪不破这一层,可见当局者迷。”薛姮照轻叹一声,“道家有言,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正应了这个。”
“姮照,你说散布这样言论的可是贤妃他们吗?”池素问,“咱们去找丽妃,她和贤妃可是一伙儿的。就算曾经交恶,怕是比咱们的关系还要牢固些。”
“贤妃早就想把咱们娘娘拉下水了,正所谓先把水搅浑才好浑水摸鱼。贤妃算得上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了,她步步为营,如今已然渐渐成势。
丽妃和她原本是同盟,但嫌隙这东西一旦产生就好像是瓷碗裂开了缝隙,无论怎么修补,也难以真正弥合。
丽妃当然不会和咱们一心一意,但是之前的经历已然让她明白,贤妃是指望不上的。”薛姮照抬头看了看西天,天边出现了一颗最亮的星子。
“我有点儿明白你的意思了,贤妃把水搅浑,那你就拆她的台。将丽妃单分出来作为一股势力,咱们可以借力打力,关键时候还能让贤妃首尾不能相顾。”池素和薛姮照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于谋略这一套竟也能说出一二三来。
“贤哉,善哉,孺子可教也!”薛姮照煞有其事地点了两下头。
“哎呀,你就别嘲笑我了。我能装模作样地说上几句,还不是因为平日里你用计谋的时候总是不避着我,还条分缕析地跟我说细情。所以我这个榆木脑袋才有一点点开窍。”黑暗中池素的脸微微发烫。
看门的老太监拦住了薛池二人。
“你笑什么?!”翠翘瞪起眼睛往前走了两步,逼问薛姮照,“我看你是死到临头了!”
“都这么晚了……”翠翘有意拿一把,“应该是你们宫里有事要求我们娘娘吧?”
因为丽妃不止一次说过薛姮照这个人很不简单。
池素想都不想,就势左右挥手,啪啪两声,翠翘眨眼间就挨了两嘴巴,把右边的耳坠子都打掉了。
“皇上早晚也会听说的,不过任何事都有两面。”薛姮照倒不担心这个,“你从另一个方向想,皇后之所以如此忌惮,不就是怕这样的传言渐渐深入人心么?”
“我们要见翠翘姑娘,我是她表姑姑。”这是提前定好的暗号,老太监早就得过吩咐。
翠翘以为自己耍横能把对方镇住,却没想薛姮照她们更横,简直就是泼皮无赖。
薛姮照的态度让翠翘三分畏惧七分恼怒:“你少拿话来吓唬我,谁不知道你们宫中如今危在旦夕?你来求我们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还这么高高在上的端着,谁耐烦惯着你?”
这老太监去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功夫,翠翘才姗姗而来。
池素紧紧抿住了嘴巴,一声也不敢再说。
可再怎么样,她终究是不敢耽误了事。
见她如乌眼鸡一般,薛姮照倒忍不住冷笑了。
早就想要给薛姮照点儿颜色看看,同样都是婢女,凭什么你姓薛的颐指气使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