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很清楚,薛姮照不是今天的班儿,就算池素赶上了,可她正来月事。按规矩,通常也是不应该上夜的。
一个是宫女自身不方便,另一个人们通常都认定经血是不吉利的东西。
凡是要紧的场合,来月事的宫女都不可近前。
她不止一次听人说过,有种极恶毒的诅咒人的法子,那就是弄一个假人,其上写上这个人的生辰八字,再泼上经血,无论多么贵重的命格都逃不脱这种魇魔法厌胜术。
想到这里,淡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假人……经血……魇魔法……为什么她会想到这几样东西?
是因为自己先前看到池素在扎草人吗?还是说她如今正来着月事?抑或是池素本就有些神神秘秘?
莫非她要施厌胜术?
她要害人?
她要害谁?!
淡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到天亮的。
好像期间只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会儿,还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好容易爬起来,池素就晃荡着回来了。
她似乎累极了,神色也很憔悴,仿佛一夜没睡似的。
淡月想和她说话,她只是摆摆手。
然后一头栽倒昏睡起来。
淡月给她扯了被子盖上,知道今天白天她应该不用到前头去伺候了。
王昭仪来芙蓉宫串门,福妃命人看茶上点心。
王昭仪仔细看了看福妃后笑着说:“娘娘怎么了?看上去有些乏累呢,昨夜睡得不好吗?”
福妃眼下有着淡淡的青痕,像是没睡好,熬出了黑眼圈。
“没怎么,就是有些腰腿疼。”福妃不动声色地说。
“这两日白天还好,到了太阳落山就起北风了。”王昭仪说,“这两日皇后娘娘身上也欠安,去请安都被打发回来了。
早起我还特意过去瞧瞧,眼看着两个御医进去,想来是还没好呢。”
听她这么说,皇后的病症显然是重了,否则不至于一大早就有两个太医过去。
淡月此时正在旁边伺候,听了这一番话,心里不由得又是一动。
送走王昭仪之后,碧树对福妃说:“娘娘,您再睡一会儿吧!奴婢给您捶着些。”
福妃平日里是不怎么爱歪着的,顶多也就是中午的时候歇个晌。
但今天却说:“甚好,若是有人来,能打发的就打发了吧。”
说着让碧树将她扶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碧树便摆摆手,让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福妃娘娘大约睡了一个多时辰,再起来精神好多了。
心情似乎也很不错,说道:“我想起来有许多旧年赏的料子,大多是鲜艳的颜色。
放着也是放着,找些出来,给你们每人都做两身衣裳吧。”
然后又特意点了薛姮照和池素的名字:“她们两个是后来的,衣裳本就不多,这次就多给她们做几件吧。”
娘娘偏向她们两个,众人都是知道的,差不多快要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