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在她生日的时候送来两盆牡丹,而那两盆牡丹却被人故意烫死。
后来是薛姮照想了办法,从宫女春儿嘴里套出实情。
知道是丽妃娘娘买通了她,假说是皇后娘娘明她这么做的,为的是让福妃和皇后之间产生嫌隙。
当时福妃并不明白丽妃为什么要这么做,且考虑到不宜撕破脸对质,也就装作不知情。
到如今也不过几个月,就又出了这样的事。
“也许是,也许不是。”薛姮照没有把话说死,“但奴婢从梁总管那里得知有人意图拨乱朝局,他们也在查,不过应该也没查清到底是谁。”
“那你有没有……”福妃犹豫了一下,“有没有向他们透露丽妃的事?”
薛姮照摇头:“奴婢没说,一来会牵扯到之前的事。咱们利用那件事巩固了在皇后娘娘跟前的地位,倘若说破就前功尽弃了,得不偿失。”
“还有呢?”福妃见薛姮照说了一,却迟迟不往下说,便开口催促。
“娘娘,奴婢之前就曾向您进言,”薛姮照说着款款跪了下去,“退而不争,终究难保长久。
皇后今日信您,明日未必信。又或者宫中再起铜虎山那般的腥风血雨,娘娘可有把握安然度过?
到万不得已之时,娘娘不争也得争。所以奴婢没有现在暴露丽妃,为的是将来有一天鹬蚌相争之时,娘娘才有机会做真正得利之人。”
“你……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福妃彻底变了脸色,“你知不知道这话要是叫人听去了,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以为那是几句话几个人就能做到的事吗?是把心一横,把牙一咬就能豁得出去的吗?”福妃频频摇头,“那是多少人命多少鲜血?前朝后宫官员百姓都会因之动荡。
铜虎山死了上万士兵,因之被诛杀被流放的臣子更是多达数万人。
就连你-——”
福妃指着薛姮照,声音悲恻:“你一个好好的高门贵女,不也入宫做了婢女?
甚至还有不如你的,过得生不如死。
我不愿因一己之私,使无辜之人血流成河。
你这孩子聪慧至极,可未免不够慈善。以后不可以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我这里也容不下你了。”
“娘娘慈心一片,不忍生灵涂炭。可天下真正需要的正是您这样的国母,”薛姮照深吸一口气说,“如今姚家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沆瀣一气。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还望娘娘深思。”
可福妃却只是摇头,说:“你快些出去吧,不要再说这样危言耸听之语。”
薛姮照知道,这么大的事,的确不是一两句话能劝得动的。
她有的是耐心,又何况这宫里从来都不缺推波助澜之人。
等她走出来,刚刚拐过影壁,险些和一个人撞上。
玉孤明气喘吁吁,眼中带着慌急的神情。
他听说了薛姮照的事,尽管已经将母亲的告诫牢记于心,可还是放不下。
薛姮照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
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默默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