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己是怎么坐上这皇后之位的,她心里清楚得很。
还不是拿住废后和太子的把柄大做文章?
就像福妃说的,就算给姚万仪安上人眼,那也不过是个装饰。
何苦因为这个授人以柄?
姚紫云不是蠢人,已然知道这样做会因小失大,又怎么还会去做呢?
“福妃姐姐,快起来!”皇后说着亲自上前去搀扶福妃,“你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我的心坎儿里。
这阖宫上下也只有你能懂得我几分,不枉我看重你。
本宫既然身为皇后,凡事就不可偏私。万仪受了伤,我自然心疼难过,可终究不能再因她而伤及无辜。
卢太医,切不可给现主换上人眼,否则本宫必然治你的罪!”
然后又叫过梁景来:“你和卢太医回去看看县主怎么样了,替我劝劝她。事情已经到这地步,再哭再闹也是于事无补了。
叫她不可任性,一切都听大夫的。等她平复些我再去看她吧,免得她过于激动,反增了痛楚。”
皇后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去看姚万仪,她必定哭着喊着让自己给她换上人眼。
自己既然不能答应,还是先不要见了。
梁景领了旨意,和卢太医前往太医院去了。
这里皇后又对福妃说:“已然在你那儿闹了大半天了,又出了这样的事。你必然也神亏力乏,快回去歇歇吧!”
福妃道了谢,又安慰了皇后几句,方才出来。
再说姚万身边的两个侍女,韩含香和秀珠。
姚万仪在昏睡的时候,她们两个就在商量对策。
这下真是闯下大祸了,她们两个整日在姚万仪跟前伺候,出了事自然脱不了干系。
如今姚家人还没入宫,宫里审问那头也还没牵扯到她们。
但一切不过是迟早的事。
“无论如何咱们也得哄着县主把这事儿瞒下来。”秀珠说,“要是让侯爷和郡主知道是咱们陪着县主一起胡闹的,那咱们两个的命肯定保不住了。”
姚万仪可是姚泰和茂陵郡主的掌上明珠,要是他们两个知道了真相,不会责怪姚万仪胡闹,只会痛恨跟着的人不阻拦,不上报。
作为姚万仪的贴身侍女,秀珠和含香必然要被活活打杀。
可如果只说这件事是个意外,她们最多算是护主不力。
虽然也免不掉受申饬,但就算看在她们也是一身伤的份儿上,终归会轻轻饶过。
“那依着你的意思,这事儿只能说成是意外?”含香问。
“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难道如实说吗?”秀珠咬牙,“告诉人咱们为了要杀个小宫女结果把县主的眼睛给毁了?
叫人嘲笑咱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不成反害己?”
“你说的对,这个时候还是保命要紧。”含香也认同秀珠的说法。
“等一会儿,县主醒了,咱们好好劝劝她。”秀珠说,“这事儿只要县主不说就没有人说,杂耍班子那些人在进宫前都被反复叮嘱了,无论如何不准说出是县主指使他们的。只要咱们不松口,他们谁也不敢乱说。”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递给我罐子的人到底是谁?”自从出事以来含香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件事。
那个人应该是杂耍班子的,可他给的那东西分明给县主招致了祸患。
“有句话只有咱们两个知道,”秀珠压低了声音,“会不会那杂耍班子里有人原本和咱们侯府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