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伤感的秋末,今日是夏侯清之的忌日,夏侯丞带着内心泯灭不了的痛,跟着夏侯清明来到了那个他们生活了两年的地方。
这里明明离悬峰不远,甚至可以看到银月的鬼魅,但是两年,夏侯丞一次次的站在山脚下,却从未踏上去一步。
因为他答应了夏侯清之,生世照顾夏侯清明永远不离开。
所以,不敢怎么样,他都要守住这个承诺。
灰蒙蒙的天空,没有蓝天与白云,却有着微弱的太阳光,偶尔鸟儿的飞过与鸣叫,像是在告诉身后伙伴们快点离开。
此时此刻,夏侯丞呆呆的伫立在墓前,看着墓碑上一刀一刀划刻出的字样。
他眉头紧皱,双眼尖锐凌厉隐含着雾蒙蒙的水泽,鼻翼的撑动与双唇的轻颤,无不彰显出他的忧沉,今生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那个自私到只为别人着想的夏侯清之。
右手微抬,放在心脏的位置,里面鲜活跳动的心脏,是那个可怜人儿的,他突然的出现,怨过、爱过也恨过,可最终,他还是选择独自离开,让别人幸福。
微弱黯然的光,没有一点点的温度,就像是摆设,照射着大地,照亮了那座孤独的坟墓,夏侯丞一袭素色的衣衫,静静的站着,望着眼前的萧条的一切,放下了捂住心脏的手。
随着手的离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也随即的划过他的脸颊,滴落在被干草覆盖的地面之上,而那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却凝固在白皙的颊面上。
夜,很快的降临,灰蒙蒙的天空被彻底的笼罩的透不过气起来,辗转反侧的躺在床上,夏侯丞脑中闪过的都是,那个跟夏侯清之有着一模一样脸蛋的男人。
男人依旧温文如玉,微微倾城的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高深莫测:“让夏侯清明爱上我。”
“老四?!”
他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绝不允许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用夏侯清之的面孔为非作歹。
更何况,当年是他亲自把他葬在了这片山水相依的地方,而如今这个抱着夏侯清明的男人又会是谁?
听着男人的话,夏侯丞的脸色更加的阴沉,恐怖的可以跟黑夜融合,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废话,直接进入主题:“你的目的是什么?”
夏侯丞缓缓的站起身来,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真的以为是在做梦,多少次,他都看到夏侯清之站在他的面前,像从前一样的对他微笑着,可是当你伸手想要触碰他的时候,那个人却突然的消失了。
“什么意思?”夏侯丞望着背对着黑暗站立的男人,从前他眉宇间看到的是认真,但是这个男人越是认真,他愈加的不解,他跟夏侯清明相处了这么久,从来没听他说过他的身边有什么特别的朋友。
“老四……”
剩下的就是宁王跟夏侯顷,这俩人虽然是无比的惊讶,但是看到夏侯丞沉重,带着提醒眼色的眼神,也没在多问什么,都干巴巴的真把眼前这个,明明很陌生的男人,当成了夏侯清之。
两年,他几乎没有见到过这等模样的夏侯清明,他在自己的面前,到底多么的压抑自己,想着,他也只能在暗中的咬牙隐忍着。
“所以是银月派你过的?所以银月现在为了得到我,连这种损招都想出来了?”
他不忍,他不舍。
“呼……啊……呼……”沉重的呼吸,粗粗的喘息,一次又一次辗转的翻身,让夏侯丞俊美的脸,在黑暗中露出了烦躁。
暂时的安逸,换来夏侯清明的灿烂如阳的笑容,夏侯丞突然觉得值了。
“鄙人是银月十二护法之一紫菱。”紫菱答非所问。
秋风冉冉拂过,败落的草木,让眼前身着珊蓝色衣衫的男人,显得是那么的生机勃勃,如若说他的衣衫在这个秋季刺眼,那么那张跟夏侯清之一模一样的脸,更是让对面的二人哑口无言。
夏侯清明也没多说什么,同样安静的蹲了下来,一点点的细心的帮着哥哥清理他的‘家’,可笑的是,他一边清理眼睛竟然无声的落着泪。
“以后我就是夏侯清之,你的四弟,夏侯清明的哥哥。”没错,男人正是白日里易容成夏侯清之的模样的男人。
也正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气息,夏侯丞紧蹙的秀眉收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