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如斯的院落里,影的视线堕落在那扇紧闭的檀木门上,久久的一动未动。
深藏在暗处的玄霄终是抵不过这个痴情种子的耐力,无奈的踱步而出,来到他的身边,单手故意加重力气的捏住他的肩膀:“为什么不杀了他。”
嵌着凉意的风儿牵带着影长长的发丝与衣衫,直视檀木门的双瞳中因为玄霄的话,夹杂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法理解的思绪,微微侧头的一瞬影复杂的面孔,被那种想要寻求答案的神情毫不掩饰的尽显在玄霄的眼中。
“你知道我认识他是不是?”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如今教主让你杀了他,你难道想要违抗命令?可别忘了你的体内有情蚀蛊。”玄霄是当时在冥王堡的见证人之一,如果不是银月怜惜他是十二护法,估计当时一鞭子就毙了他的命,如今又让他来杀司寇令,很明显是让他彻底的在司寇令跟教务之间做一个了断。
影挣脱掉玄霄放在他肩膀的手,他根本听不进去他想说的话,他真的无法对司寇令下手,尤其是他在回房间前,留下的那种莫名的悲情,让他的到现在还疼痛不堪。
“你知道那种莫名窜进心间的感觉吗?你们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认识他,可偏偏要逼着我去杀他。”说到这儿的时候影转了身,颓然的迈着步伐离开。
玄霄知道那种刻进心里的爱,即使服了药也有抹不掉的疤痕,可,他也不能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相处多年的兄弟,为了司寇令选择去死。
银月的脾性他们最了解,即使影不是真的背叛,但他这种性质在银月的眼中跟背叛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难道你想要教主派其他人杀了司寇令吗?教主的性格怎么样你自己好好的掂量一下,还有现在教主在翠楼客栈等着你回去交差。”
“你这是怎么了?”因为焦急司寇令来到影的身边,简直可以用爬来形容。
静谧的房间,所有的喘息都因为这一刻诧异,摇曳的烛火彻底的照亮了影的那颗心。
面对毫无反抗之意的司寇令,影高高的举起了锋利的匕首,在气息冷冷的凝结在一起的时候,快速的挥落下去。
“教主这……”影朝躺在地上的司寇令走去,却被银月一记鞭子抽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一路无言。
清啼面对着银月无情的俊面,只得无奈的耸耸肩:“教主大人,属下说的句句属实,你自己也应该深有感受,最主要的是司寇令也没有做什么惹怒你的事情,放任他们两个双宿双飞,又有何不可?反正你也舍不得辛辛苦苦培养了多年的手下。”
清啼点头话越说越离谱,表情越做越夸张:“嗯,舍不得,就跟你舍不得我一样……”
“玄霄把他弄醒。”
“不要吧……”清啼嘟着嘴巴,又开始装可怜。
言听玄霄的话,影颓然而走的脚步已然的停止,他知道该来的始终是要来:“走吧,我会跟教主说清楚的。”
然而,司寇令却在影握着匕首的时候笑了,那双秉立的双眉与深褐色的瞳眸一个倒映出了无尽的温柔,曾经他也用一把匕首差点刺穿的他的心脏,如今影拿着匕首对着他,让他有种感受身同的错觉。
“为什么……为……什么……”司寇令的眼球收缩着,托住了影的身体,颤抖的手不知道该怎么抚慰那颗插进去影心脏的匕首。
银月听此言高高的挑起了修长的双眉,镶嵌着冷意的眸子映衬出决绝,轻牵的唇角却莫名的挂起一丝笑意:“你觉得本尊不舍?”
“不知道吗?”银月看着他笑了。
咚咚----
薄薄的眼睑微微的闭合,遮住了参着复杂情感的眼球。
影怔愣住,他到底为什么愿意去为眼前这个人去死?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血肉与匕首之间发出的残忍声音,然使司寇令睁开了双眼,那双眼中此时道尽的是无限的忧伤与心痛,他的手是颤抖的,他的泪从眼眶滑落的时候是滚烫的,但是打落在影身上的时候是冰凉刺骨的。
到了客栈,玄霄引着影来到银月所住的房间,里面烛火通明让二人的心立刻的抖悬了起来。
“……”银月黑脸无语,好生生的紧张气围都被他三句两句的打散了,真不敢想象如果现在夏侯丞是醒着的,又会是怎么样一番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