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片没有名字的茂密大山上。
“许家仨有”一行人已经进山了。
许有粮站在半山腰,累德叉腰道:“大鹏,你小子回头学学认字就走吧,到时咱老许家拉起一支进山队伍,我看你小子就可以做领头。”
难怪没有出城文书就敢翻山越岭找寻他家老三。
大鹏进山如履平地,跟那林中猴子似的嗖嗖的就蹿走。
他还能根据雪中脚印还有干草树干踩踏印记,猜测附近哪里有危险动物出没,及时的绕开,踩踏吱呀吱呀的雪另辟一条路。
见到有些树木更会一眼分辨出:“那里不能去,太粗了,那底下被掏了洞,树干搞不好都是空心的,谁知道附近藏着什么大家伙。上一回我就见过熊瞎子从那种树旁冒出来。”
许有银感叹地拍了下身旁大飞的脑袋:“以前你们几个当自己是林中鸟吗?居然敢穿这种野林子,我们才走多大会儿功夫都见了多少大玩意儿的脚印了,咱这里的成年猛虎一跳起来还十尺高(相当于现代快到棚顶的高度),一扑一个准。多危险,算你们命大,比我前些年还淘。”
大飞眼睫毛上全是冰霜,闻言心里暖和和的嘿嘿瞅他小叔笑。
而这一趟之行,另一个让大伙刮目相看的就是美壮男人。
这小子神了,上山下河都不迷路。
下到江里狗刨,想从哪里冒出脑袋瓜就能扑腾水冒出来。
来到茂密山中,连大鹏还要用石子划树干做标记,以防走弯路。
没想到美壮男人小柱子竟然在下面看整座山,看光影,看来时路,就能分辨出东南西北。
美壮爹选择这小子当上门女婿,原来是有点儿原因的。
就是体质不咋地,别人都没呼哧带喘呢,他喘得差点没嘎喽,身高也太矮。
“我稀罕水,不稀罕山,干冷的风呛得我肺管子疼,你们不疼吗?”
你少嘚嘚两句就不疼了。
美壮男人忽然哎呦一声,有些地方雪太厚,他个子矮一脚踩进去半条腿被雪淹没。
刘靖栋在他后面,前胸背一大兜子干粮,肩膀还扛着大耙子,竟然像拔萝卜似的,单手就将美壮男人从深雪里拔了出来。
美壮男人至今对刘靖栋有阴影。
他并不怕许家人,因为许家人讲道理。
可刘靖栋在美壮男人小柱子眼中,那是不讲道理缺心眼的。
当初就是刘靖栋举起他转圈圈,好悬给他当面袋子扔出去。
“谢谢啊。”
“谢啥,都是兄弟。”
前方突然传来大鹏的声音:“二叔,你们看,就是那里,那么多!”
小伙子们立马像下饺子似的,扛着锄头耙子锯子还有狩猎刀箭兴奋地朝前跑。
没一会儿功夫,许有银和红枣爹带着大鹏大飞就开始砍树木。
许有银眼睛冒亮光忍不住道:“这也太粗了,这个搞好了备不住千八百年吧?你瞅瞅透亮通红。”
美壮男人在另一旁观察路线,正站在边上找寻下坡路,一边弯腰用帕子搂平杂草,一边指挥许有仓和刘靖栋一路向前简单砍伐杂木。
因为上千斤的木头,不清出一条下山路咋滑下去。
起码要有条小路,想招让它能滑下去就会省力不少。就算滑不下去,没有太多阻碍物用绳子往下拽也行。
何况他们贪心,到了山上就变了初衷,已经不止想要红松木,许有粮又想砍几棵水曲柳和香柏树。
回头就算有人发现,收他家木料钱也要砍。
然后将之前在林区订的榆木,改做侄女手工作坊的长条桌子和凳子,还有他娘那面无论作坊还是铺子也要添桌椅。本来订榆木是要做新家家具的,质地坚韧,可榆木唯有一点不好虫眼太多。
这回找到一看就知道是过了百年的香柏树和水曲柳,这个年头的树木太难得了,谁还要榆木做衣柜和床,通通换做纹理美观还散发香味更好的木头。
另外,许有粮对水曲柳还有份情有独钟。因为他记得他大哥活着时有一次无意中说,这种树能做钱托。啥是钱托啊?虽然大哥一直没回答,但他一直记着大哥留恋地拍了拍年份还很小的树干。
事实上,许有田压根儿说的不是钱托,而是,枪托。
“牛车来少了。”
红枣爹锯木头累得满头大汗:“明日咱几个再来一趟。”
许有银热得扯开袄,不行,要脱了干:“二哥,你干啥呐,又发现啥了?”
“把袋子扔来。”
许老二正在抠树皮,他发现黄柏树了,黄柏这玩意儿是药,他侄女偷过,眼下他接着偷。顺便就给捎家去了。
这给几人乐的,这片野林子挺好啊,他们二道河又多了一处往家划拉好东西的山脉。
刚这般商量完,往后要常来。
许老二忽然道:“靖栋,你来一下,你看看这棵树上咋挂个木牌,字是不是写镇北将军府?!”
刘靖栋跑来一看,原来不是野林子。
上刻:杵榆,镇北将军府。
南紫檀北杵榆,别说在这里是珍贵树木了,就是在现代找找人还要被判无期。
难怪这里挺太平,他们好像误闯进镇北将军府预定的珍贵木材群里。
几人看看抠完的琥珀木,以及正在砍伐的第四棵大树:“我们还没来得及砍伐杵榆,应该没事儿吧?”
可是他们砍了一棵美人松,巧了,细看才发现地上遗落一个木牌。啥时候这种树也被将军府相中了?
快把木牌丢了,装作没看见,“没看见就应该没、没事儿吧?咱赶紧走。”
从此,他们几人关系更铁了,一起犯过事儿,这可咋整。
下山扛木头,许有仓可是专业的。
没一会儿,许有仓和刘靖栋就率先浩浩荡荡拖拽木头下了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