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爷爷,快进车里暖和暖和。家里没有客人了吗?您怎么又跑到这坟地来,不去澡堂卖货?”
再别的想像不出来,这就是关二秃能想到最好的日子。他吹牛不敢往大吹,怕被人背后讲究,说他是耗子还净想喝猫奶。
零卖给别人痔疮膏,三十日的量是六两一套。
关二秃第一反应以为幻听。
真是遗憾,许田芯忽然一叹。
但这是后话。
关二秃打断:“不是五十,是六十五两啦。”他还卖套和鱼鳞冻呢。给他炸没五两一小坛的蜂蜜也是六十五。
许田芯赶紧拍拍脸,心想:你给我冷静点,先算眼前的帐,不要又做美梦想七想八。
许田芯又用一沓银票给脸扇扇风,有点热。
“奶,您看……”一车是吕岩姐姐送的布料。
“奶,您配合点儿,就说,你是何方妖怪,速速报上名来。”
就在葛七一晃眼的功夫,他突然抽出佩剑护住马车喝道:
“什么人?!”
当揉揉眼睛,仔细确认戴着漂亮小蓝帽的姑娘正是许田芯时,关二秃再受不住,他眼圈红了,冻得身体僵硬,几步跑得顺拐朝马车奔来。
许田芯连忙对她三叔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嘘”别吱声。
许田芯将小本子垫在膝盖上,开始用拼音记成本和利润。
并且关二秃已做好准备。他刚刚是烧完纸爬上路。
这两日,他心理压力老大。
连婶娘,她也赶紧使眼色。
关二秃用袄袖子蹭蹭流到嘴边的眼泪鼻涕,心想:
许田芯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批。
毕竟这就相等于在现代兜里揣着三千五刚发的工资,三十块钱还会眨眼吗?两杯奶茶请亲朋,五十两银票都是零钱。
而一千套是净赚六百五,五千套呢,一万套呢,再加上名声打出去在这里零卖的……
也给他常去那片坟地的各位老兄弟都烧了些纸钱,到了那面还能有一帮朋友。
许田芯在大家的笑意里蒙住许老太的眼睛,特意粗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关二秃埋怨自己,果然是八字太硬吗?又方没影一个。
这才不得不逼得霍大将军,一掀桌子,大喝一声:“上,硝化甘油!”
心想:她果然不是一夜暴富的人,用了两夜。
痔疮膏所有成本全加起来就约等于两千八百五十两,纯利润就是六百五十两。
不过,这一千五剩不下什么,许田芯打算将镇上的铁匠爷爷,送到西山镇白慕言介绍的那家瓷窑厂,用这笔钱暂订五十个工艺更为复杂的,蒸馏过滤盐析器皿一体的过滤器。
所以说,这么大的方劲,就该谁对他好,他就离谁远些。怎么还能贪图田芯像亲孙女似的给予他的那些温暖呢。
台词都想好了,没处发挥:
“大家好,我是富婆了,还没正式富,这是预富款。哈哈哈哈哈……”
许田芯是一路“嘘”着,走进灶房。
那就是:你很穷,假如你突然有钱了,你会怎么。多么值得动脑的问题。就差有钱了。
她孙女离开的越久,这两日许老太越焦躁。
毕竟境外几十个部落加一起百万人口,据说二十万骑兵。
许姑娘看起来很文静,炸屋子时是很冷傲,但你如果听过她的笑声,就当他没说过文静和冷傲这俩词。
“您再往前走几步,走几步掀开。”
所以关二秃习惯性面对问题时,喜欢逃避,心想他也烧房,就能被抓走和田芯儿蹲一块,俩人是个伴儿。
老汉两手揣着衣袖,扣着大帽子,不等人回答,又自言自语低头失望道:“不是啊。”
他家田芯哪里能坐上马车。
大家能不惊艳吗?田芯儿头戴蓝色掐褶小帽子,一身蓝色小裙子,脚蹬一双黑色毛皮小靴子,就这般突然出现。
所以这一部分就能赚一千五百两。
许田芯继续笑着给介绍道:“当当当当,奶,这是贾莱爷爷送的二十只羊。”
“噢噢,再加上六十五,您突然有了五百两的身家,您该怎么。”算上年前零卖药,五百两应该是没有问题。
后来,英子姨告状说,田芯儿,你能不能帮我管管你关爷爷,他这回将那些破玩意儿直接抱上炕。
此时,三辆马车驶来,旁边还有带刀护卫。
再去把家里剩下的那一间半屋子、仓房,连同茅房,挨个爆破。
许田芯继续记录,接下来是开塞露,贾莱爷爷是跟她定了三十日的量为一瓶,要货五千瓶。货款是一千五百两。
车帘忽然掀起:“关爷爷?”
倒是钱没经验。
然后,关二秃决定再等一天,如果田芯儿依旧没有回家,他就从茅房里找出攒的银钱留给女儿和外孙。
给她直播间停更几日扣工资也就算了,关了干什么,害得她不能将快乐及时分享出去。
来嘞,客官,您要多少斤?冲您给钱这么大方,不是,是冲您只要能让山河无恙,人间皆安,小女子我,戎装虽未在身,但使命犹在。五十个蒸馏器,能给您滤冒烟儿。
许田芯边在心里嘻嘻哈哈地夸赞霍允谦,边将小本子重新揣回怀里。拢完账了,自己这趟下山,净赚三千五百三。
雪越下越大了,葛七抬头看眼天空。
还不知要咋爆破,犯罪也挺难。反正就放火烧,别燃着旁边大娥子家就成。要不然那婆娘厉害,容易他死了都跑坟地跳大神不放过。
“田芯儿,爷爷说实话,就那六十五两,我都觉得自己的才德,根本配不上银钱的增长。
而一瓶五百毫升纯甘油的成本,许田芯细算过,大概在半两左右。虽然在贾莱爷爷眼中,可能会八百文一斤,她要一两银钱一瓶忙碌几个月没赚多少。因为要加盐析出嘛,还要加别的。
关二秃眼泪未干就一脸迷茫,因为:“……这些年,没钱的日子,我可太会过了。”非常有经验。
让她羊皮扒了做衣裳,羊肉吃了补脑子。她不拿,都急眼。
许田芯已经不管送她回来的葛七几人怎么看了,反正她已经在马车上,兴奋地打完一套二十四式太极拳,还怕丢剩下那点脸面?
身穿一身蓝裙的女孩,正伸开双手,在她奶问怎么回事时,看着鹅毛般的大雪唱道:“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兜里的银钱……”
许老太:“……”明白了,明日要看住她,要不然会跑出去消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