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太就不明白了,自己一辈子不舍得吃喝,不全是为了儿孙嘛,怎么到最后一个也没交下。
许老太问道:“水滴钟那事儿,你和那位白秀才怎么个分成?”
他敢要价,奶奶,因为白秀才这人,不像许多少年人很要面子,他竟然和我自嘲兜里没什么钱。
这话传到耳,却一点也没有讨好到她,只觉得生气。
“反正她撂倒炕上那天,我不带伺候的。你三位叔叔不是孝顺吗?那他们就上吧。那回头我也会让你叔叔们去大房讨要田地,咱要是真给养老了,凭啥不讨要,甭想白吃白喝我的。”
许田芯笑了笑,没有接奶奶嘴硬心软的话。
许田芯将银票和白慕言绘制的器件原理图掏出来的同时,给白慕言在奶奶面前正名道:
想处得不错很难,他应该很会鉴貌辨色,长袖善舞。我并不担心他要价。
“奶,你看,这是他画的。这是他听我讲完就先定下两个说要送人给的银票。无论是怕我没有本钱,还是真就要过年送礼,可见此人心思细腻,八面玲珑。
不对,许老太是全程跟过家里水滴钟制作的,她太懂少了一步,用眼神询问孙女。
人家那毕竟是亲祖母,咱接了这个身体,别到头来让仨有因为咱的想法会留有遗憾,愿意养祖母就养吧。
说起大力,许老太通过观察发现,芹娘这位大弟弟比她家仨有要圆滑。这小子要是有平台能发展好,再学会识字算账,年头一长都能做大管事。这绝不是贬低自家孩子,捧高别人。
她说她想让押镖的三叔和能说会道的四叔,先去打铁那里订齿轮和轴承等器件。然后再去趟瓷器厂,还要去外面给二叔买一些绘画的清漆和清油染色用。
我小叔也说,虽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他兜里空空和单身却可以,习惯了,找什么对象。
许田芯却不赞同,并且回想起三位叔叔无意间的吐槽,还笑着解释道:
“奶,到时我给他们发的工钱,您最好也别要回去,就给他们当零吧。
等你家田芯把香胰子一大票银钱挣回来,你许家就彻底发迹喽,好日子在后头。”
像那位明子,她二儿子木工名单那里没有,他就帮着白干活。老四也提过,说他们去府城那段日子,房盖掀开,一个是王玉生实打实的帮许家,另一个就是刘永田家那几位壮汉不要分文帮忙。
临了六十七了,头发全白,要夹个小包,在这家待两天那家待两天,还去哪哪都不欢迎。再搭配着之前小儿媳数落她的话,越想越心酸。
许老太打算启用这仨人,空出家里仨有给孙女用。
“初步定一个水滴钟想卖五十两,我管制作。制作成本,我猜大概在十二两左右,那我就是挣十三两左右,他管销售,他挣得多,二十五两。”
许田芯点头笑着应是,在现代生产厂家和销售也是两条线。像卖衣服,咱生产完衣服批发给销售,不能还惦记销售们在店里挣的差价利润,她在这方面想得开。
关爷爷还笑呵呵说:“你快在我这里借,往后我借光也张得开嘴。”
因为许老太信奉:做长辈的不要总是想送给年轻人一句话,每个人性情、选择和生活阅历不同,年轻人最需要的不是人生经验,而是该留下一笔钱,这是最直观能帮到孩子的。
奶奶最后好像没用关爷爷家剩下的五两存款,应是觉得可着里正爷爷一家薅羊毛比较好记账。薅得这次将军一行人来,里正爷爷已经没有底气说大气的话要招待。
也确实如关爷爷所讲,只要把这八千块香皂以货换钱拿回来,奶奶在外借的本钱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面祖孙俩各有想法就搂着胳膊,还在黏黏糊糊中。
老老太一噎,再没心情和孙儿搭话,并且又往远处走了几步,像赌气般背对着许有银。实际上在偷偷抹眼泪。
刘永田当年被儿子明子私下钓鱼连累,被王家沟来人打断腿,后来死了。这个仇恨,刘永田家总觉得是她带头抢回江面报了仇。
那面老老太眼含羡慕地望着,又瞟眼身旁扛着大包袱的许有银,她深深地叹口气,心想:
有句话叫作:你真正要做的事情,最好连神明都不要讲,只需要安静地做,成功了再说。
又摸着银票一边嘀咕,也不知这玩意有没有手续费,一边继续道:
许田芯竟然无言以对:“……”
这不嘛,许老太也没有细解释,而是在心里计划着,孩子赶明要是交给她钱,家里这面也支应开了,她就开始用田芯的名义给置办田地。一点点积攒,慢慢地,让她孙女名下如那几位叔叔的名字般:有田、有粮、有仓、有银。
提起叔叔们,许田芯不敢再耽搁许老太,赶紧和奶奶商议正事道:“我要雇三位叔叔给我干活,忙钟表那一块,我给发工钱。奶,你需要把他们仨从炒制肉松抽调出来,换上其他信得着的人手。”
另外,在瓷瓶和敲击的物件包括表盘配色上,许田芯打算只取青白红黑黄为主色,因为这五个颜色正对应水金火土木。
想办法推销出去水滴钟,来缓解香皂的本钱压力。
许老太看过白慕言重新绘制的齿轮和轴承画,心里赞了一声画工,并且人家都知道原理还和她孙女合作,心性不错。
许老太听完后:“……孙女啊,要是这种科举高中的钟漏,我咋觉得有点卖少了。你可得提醒那位白家小子,别死心眼就知一口价五十两,有些复杂的适当涨涨六六大顺什么的。有钱人的心思,他可别用农家小子的想法去琢磨啊。”
许老太带着老老太和帮忙背包袱的许有银前脚离开,后脚许田芯就蹲在了许有粮面前。
“对,还要订制一些瓷瓶滴管,最好滴管能做成各种样式,比如一枝红色藤缠绕的样子。总之,我想每一款钟表都是不太一样的造型,就对瓷瓶特制有要求。所以成本除了齿轮那些会五两外,其他只几个瓶子和配件也会在七两上下。像现代的开富贵十字绣那种流逝钟,山水造型的,荷塘月色,迎客松配合竹筒苍朴之态让我二叔上木漆。”
鱼松涉及她家秘方,她打算用美壮,还用于芹娘弟弟大力上手炒制。属于每一步都知晓的那种。
“嗯。”许田芯笑了下。
老老太特意没话找话,想和小孙儿拉拉近乎问道:“村里人是不是也知晓我要在你家住下啦?”
类似的还有“青云”直上独占“鳌头”,一“鹭”“莲”科,以莲盆和莲造型谐音“连中”,寓意考生们三元捷报。
您都不知道,有一次,我让我二叔帮我做个物件,我二叔开口就问我这物件要钱吗?要是钱,先去和您讲。因为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他都解决不了。
她听说过村里有碎嘴婆子说她家田芯,之所以敢接制作皂角的大活,能给姑娘们发得起工钱,包括敢于应下将军一行人吃饭,那是因为田芯在家靠奶,出外靠奶给带钱。
那不是卖套拿回来十六两半吗,我家已出十一两半,用作给娃制衣,买了些冬日存粮,几十年没这么心里有底过,又添置一些贵药材和添了个药柜,剩下五两你拿去用。
但是当懂得再也见不到时,就怕剩下的只有后悔,还有再也见不到亲人的泪流满面。
“二叔。”
许有粮心里一哆嗦,侄女笑得越好看,他越慌张。不会又又又有木工活了吧。
许田芯开始画大饼:“别怕,二叔,你就不想自己兜里有点银钱,回头也能给我奶和我婶娘过年买点啥礼物吗?这回干好了,白秀才会给你发工钱,是真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