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岩将军一行人的到来,可以说成是,为二道河村激情燃烧的岁月中,增添的一笔。
许老太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走来。
她一到,就将接手所有事情。
白家父子始终旁观着。
“以下我念到的名字,各家出一名代表站出来。
里正家,四伯家,万家,王家,曹家,孙家,郝银家,我家。
各家只留一间屋子住自家人,留人给烧炕烧热水。
至于其余屋子,全部空出,今晚征用。”
这几家人,今晚会去村里其他人家找宿。
像许家,许田芯和许老太会留在新铺子这里,其他人要么挤在一间屋子,要么去关二秃家留宿。
“接下来是煮饭组……”
这回大家静静地看着她不想再低调。
以前,许老太都是藏藏掖掖的,就没有人见过她在外面钱。
……
好处确实多。
而且听着那一条条安排,从对马匹的洗刷,再到女将军一行人的食宿。白父很是感慨。
可啥也不拿,没有念想。
许老太却没空和大家细掰扯这些,因为冲她孙女来的,咱们家风格是要么不应,应下就不能给孩子丢磕碜。
与此同时,屋里,这面很安静。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这一天,他们爷俩好像啥也没干,净忙着感慨了。
许家一人一个煮鸡蛋还是掏得起的。
“三猛子。”
许老太挥手道:“开干。”
随着许老太一句开干,所有人各就各位动起来。
所以许田芯将那位五品女将军和两位女侍卫,带到了她平日单独干活的屋子里。听闻,那间屋只有许田芯一人使用。
白慕言有些忍不住笑,不好扫视那几双女士军靴,只好劝解道:“无论是煮饭还是给将军缝鞋,都是全力以赴要安排好,不能缀了许家的名声。依我看,您老干的这事,比煮饭有意义。”
那就是找到根源了,田芯行事肖似其祖母。落落大方是家风。
“到。”
村里有人不乐意了:“凭啥买王家沟的,那一村人不是好鸟。瞅瞅这回又给咱村干成啥样,好几人一脸血。”
许老太提了几家王家沟的人名,了解的就知道全是对岸村大姓,且早前被王里正那些支脉压得狠发展不起来的人家。
所以今晚要从各家收集像样的被子给兵将们使用,运到新铺子这里。要不然都没有被子盖,这就是二道河村目前的现状,但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做什么都是做,不如蒸二米饭。
白慕言蹲在老老太面前,笑得眼睛弯弯小声问道:“太奶,您怎么坐在这里,手里拿得又是什么。”
白父望着这一幕,心想:你就说服不服吧,反正他是服气的。
许老太点到名字的妇人,本身就在许家挣钱做工。
被这位神童秀才公扶过,只这件事就够出门吹牛好久。
许老太掏出小鸡钱,村里谁家鸡能杀想杀,她买下来。
她说帮煮饭,田芯说,太奶,您咳嗽又流鼻涕做什么饭,不要添乱。来,给您件袄披着烤火照亮。
许老太继续不停顿地念着:“下面是被服组……”
有人问她,召集人,咱那大烤炉搭得差不多啦,蒸饭多麻烦,要不然今夜就启用吧,直接烤头锅馕饼给兵将们。
许老太却拒绝了,这一行人已经在外面奔波数日,因为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嘛,不是从镇上来的。所以她猜急行数日,早就吃够饼子,她又不是没在路上奔波过。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器皿虽在烧着,上面冒着热气,但许田芯正坐在炕上,悄悄地、静静地、细心地,在给熟睡的女将军一双粗糙的手涂抹着什么。
至于柴火,村集体是有单独柴垛的,那是曾经为给村里捕鱼的人烧个水喝用的,柴火直接用村集体的。
这是许老太头一次当着众人面往外掏钱。
将马棚子用麻袋片子遮严,干草铺的松软,给那泥巴和几个部位用温水简单洗洗,再给毛发刷刷。这般战马和人一样,在外奔波一段日子也能舒坦舒坦。
不过,除了受宠若惊外,也有一点点不好的地方。
白慕言慢慢踱步走到窗前。
随着许老太点名,各家站出代表等待领兵将回家入住。
唉,这机会要是能给他白家,他宁可二百两到五百两招待去给儿子铺路,好羡慕。
白慕言也没法再多瞧,因为老老太坐在小板凳上正守在门口,已经对他这个“偷窥行为”斜了好几眼啦。
村里领头的几家也说:“不,大伙平摊。”又对不明情况的村民小声解释外面都来抢地皮啦,但村里招待完这么大的将军后,外面人就会不敢,这个浅显的道理还不明白嘛。
白父侧目,今日他小儿子各方面都有些奇怪,得,既然舍不得走,还想继续留下看热闹,那他去看看能帮大伙干点啥。
白父问白慕言:“咱走吗?”
因为连同她家攒的猪肉,她想明早饭给左将军一行人包猪肉或是鸡肉馅饺子。上车饺子下车面,明早人家走正好吃,图个吉利。
白慕言不知道许田芯面前的器皿叫什么,却闻到过那屋里充满香。似乎就是那个器皿蒸出来的香味儿。
白慕言以为,此时的许田芯,应该和之前一样一直守在器皿前,这也是听闻的,听闻器皿一旦开始使用,任何人不得打扰她干活。
许老太虽然不敢自作主张,给战马像给人搓澡似的搓出火星子,水哗啦哗啦的用。
别小看那小王八犊子,猫有猫道鼠有鼠道的,路子多。她就等现成信儿就得了,她就揍王老八。
不过,话说回来,艾玛呀,这是给出去多少钱啦?
老老太已经知道面前这位小后生,就是十里八村闻名的秀才公。
白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