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二听到动静,赶紧去迎帮卸车。
“大弟,你怎来啦?”
“要不是为收秋菜,后头又刮风下雨修房子,我早该来了。娘一直催我,我心里也急。可这事那事总被耽搁。姐夫,最近干活累坏了吧?没事儿,往后我和你一块干。”
于芹娘的大弟弟叫大力,他说话的功夫将东西一样样搬进院。
两张用芦苇编织的新炕席,编得还有的纹样。
自从听说许家买荒地在盖新房子,于家老娘一双巧手就开始编织。
这两大张炕席日日放下饭碗就不离手,用了二十多日才编完,正好放在新房那里用用。
接着大力又搬进一篓子二百多尾活蹦乱跳的泥鳅,连夜带家中弟弟两晚没睡趁着发水捉的。主要难在要和村里人争抢。
大力笑着说:“姐夫,俺们村不靠江,没有大鱼吃,但这玩意儿要是能去掉土腥味,做好了滋味也不孬。你别嫌弃,让俺姐给你做了尝尝。就是今年没捞着蛙,要不然还能给你们带些蛙来,等入了冬我再试试,等捞着我再给你送。”
大力之所以遗憾,并不是许家人没吃着林蛙。
“借啥光?”
所以于家只能做到困难时绝不登门添乱,要是有用到的地方义不容辞。像家里穷,没有啥能拿得出手的,能做的就是尽力准备。
往年每到这时节,许老二知道他老丈母娘要靠采收山里红果换些碎布针线,再用碎布针线做出不少鞋垫鞋面,卖给镇里铺子换钱补贴家用,一双眼睛做针线活都快要熬得半瞎。
大力无意间真相了。
大力想得开,跟着他姐夫备不住没享啥福,因为姐夫在许家是当哥哥的嘛,上面大哥没了,姐夫是长兄不好不谦让。他下面也有弟弟,懂这种心思。
“我觉得往后借光的地方更会多了去,至于眼下嘛,我们村里正高看我家一眼。像那互市消息刚传来时,我们村里好些人都知道你家先前买了一大片房,夸我姐嫁到殷实人家。里正也特意跑我家打听去了,非说你家上面有人有路子,让我给透透底别隐瞒。你说我也不能啥都不告诉,好像咋回事儿似的,只告诉句我姐前一阵家来让多准备乌拉草。”
但她姐有好婆母,备不住有一天穿得不再破破烂烂还要靠婆婆。吃香喝辣也能靠婆母,福气在后面。
但由于这种白山石在很高很危险峭壁位置,好些山民通常采回来会换些钱。听说卖给城里人粉刷墙面,再加上麝香啥香的他不懂,墙面会散发余香。
“姐!”
许老二笑了:“走,我领你去看看,正好你姐在那面,然后咱俩再上山搬木头。”
许老二不认同皱眉道:“怎没留家卖钱,这玩意儿拿这么多干啥。”
可许老二不知道的是,于家当初留下于芹娘的聘礼银用,那是于家老娘心里的痛,老娘常念叨你姐还不怀孕生娃顶账更会被婆婆看不上。
许有粮只能边帮忙倒动东西,边和大力聊于芹娘:“你姐最近这段日子累得不轻,听她讲这几日还要去大地里收菜。鸡没叫,她就起来。”
“多,姐夫放心,早早就将靰鞡草捶打晾晒成丝,连着今日我穿的衣服里也塞了不少。对了,新房盖到啥程度了?”
但他娘说,许家比自家情况好出太多,有的话熬煮出来就好吃了,和她换碎布那家老板娘就裹霜吃,每次都熬煮一大锅,放凉存仓房里冰着能吃好久。
许老二怎会嫌弃泥鳅?那不比熬白菜好吃多了。
这种白山石砸碎了和当地的一种泥块和稀,可以刷出大白墙。
刷完后屋里一下子就能干净体面不少,属于丈母娘家那面山上的“特产”。
大力好笑道,然后他们全村就准备乌拉草了,就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