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虽然凶狠好杀,但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我还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司蕤言微微敛眉,将自己眉头的阴霾通通扫去。
“在下布善泰。”大汉自报姓名。
司蕤言颔首点头,只应道:“司无名。”
两人互通姓名,一人真,一人假。
茶水与酒香混合,两人是碰杯饮下,彼此算是交了朋友。
“公子不愿说自己的烦心事,定是跟家事有关吧?”布善泰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目中自信。
“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家事说出来,公子若是因为生意或者其他事烦心,早已对在下说实话了。”
司蕤言心中又是一怔,眸光轻闪。
这胡人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
“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是因为家事烦忧。但此事不便多少,还请不要多问了。”司蕤言目光闪动,低头喝茶。
布善泰轻轻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是令夫人的事吧。”
猛然,司蕤言目光一凌,手中的茶杯也是紧握了一下。
“公子不必惊慌,我常年炼药,这鼻息之间早已灵敏过人。你这身上带着微微的女香,也不是那秦楼楚馆里的浓香淹没。所以我便大胆猜了,你定是家中有妻室。”布善泰抱了抱拳。
“若有冒犯之处,布善泰在此赔个不是。”
有妻室本就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大汉的道歉也没有必要。司蕤言被看穿了一些事,心中虽然不满,但也没有什么好责怪的。
“贱内身子羸弱,常年卧病,我此番前来西鹤城也是为了求药而来。”司蕤言见大汉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他若不多解释些,难免让人有嫌隙。
提起萧宁,他的一颗心又是纠结起来。
她已醒来跟自己谈笑风生,原本以为一切都雨过天晴,不想那毒素竟是再次发作,又将她拉回了鬼门关。
司蕤言此行目的不能明说,但萧宁的病情还是可以稍微半真半假的说一说。
“常年身子羸弱?是先天禀赋不足,还是后天染了病?”布善泰话音未落立即发现自己有些唐突,“在下虽是胡人,但来中原也有将近十年,这中医药理还是略懂些皮毛。”
司蕤言目中微动,能够通过自己身上残留的女香猜出他有妻室,这等灵敏的嗅觉对医理药理的钻研必是炉火纯青。
“她身子本无大碍,但不知怎的,到野外游玩了一阵后便染了风寒,从此便一病不起。”司蕤言微微叹息。
“有大夫说,贱内是被毒蜂遮了,外加寒邪侵体才如此。病程绵长,只能慢慢养。”
他抬眸悄悄打量着布善泰,最后一段话他是有意说出。
布善泰蹙眉摸了摸胡子,面色很不好看:“中原的毒蜂并不是很毒,就算毒加上寒邪也未必会有什么大病,尊夫人的病怕是不那么简单。”
他低声问道:“在夫人生病前,公子曾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司蕤言目中轻动,转眸佯装细思。
半响后叹息摇了摇头:“族中生意广布,得罪的人自是不少。只是我接手生意还不到几月,也不知挡了谁的道。”
布善泰一拍大腿,眼眸一瞪:“这就是了!”
但凡后辈接过长辈的生意,难免都会惹来老一辈的不满,不管是家中族人还是外面的对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