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绾瑛定睛一看,只见那边上假山之后探出一个脑袋。那人正在朝她招手,挤眉弄眼甚是着急。
“你怎么才来啊!再晚来些,我回去定要被我爹打死!”
那公子生得一副苦瓜脸,额角还带着微微淤青。
“你是三代单传的独子,伱爹怎舍得将你打死。”萧绾瑛轻声一笑,对他额角上的伤视而不见。
“你还说呢,上回要不是帮你散布宋家酒楼的谣言,我还不至于被爹这么痛打!”公子捂着自己的胸口,显然他受伤的地方并不只是额头。
“既然着急那就废话少说。”萧绾瑛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你在信里说萧宁死了,可是真的!”
她的语气已不是疑惑而是惊喜。
“自然是真的。”公子压低了嗓音,“我亲口听爹说的,当日上山祈福的客人大多都是徒步,乘马车的几个都在寺中,那马车也一辆不少。”
萧绾瑛眼睛越发明亮。
“萧二小姐跟那皇子是乘着马车去的,如今下落不明,山道上又只有一辆摔烂了的马车。你说,这除了他们还有谁?”公子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有两人能听见。
“那尸体呢?”萧绾瑛小心问道。
爹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自然是甩下山,尸骨无存了!”公子张大了嘴巴,“山体塌方那就是老虎都跑不掉,那马车十有八九是被冲垮的。那两个人还不得直接被卷出去了,我看尸体也早成一滩烂泥了!”
山洪灾害自古以来便是死伤无数,萧绾瑛也不是没听过那些灾情的传闻。
“这可是我在刑部的爹亲口说的,你可别不信!”公子挺直了胸膛,话说完忽而就得意起来。
萧绾瑛瞧了他一眼,眸中带着一丝不屑:“你爹就是个刑部的小吏,这话该不会是道听途说的吧。”
公子一听立马变了脸:“萧大小姐,我千辛万苦为你打听来的消息,你不领情就罢了,怎的还侮辱起我爹来!”
萧绾瑛默然不语,本来她已信了七八分,见这公子的较真样子,就算是道听途说那也是十分真了。
上山的马车齐全,唯独萧宁人车惧损,这足够说明一切。
“你要不信也就罢了,但消息已打探到,你可得信守承诺!”公子嘴角轻勾,露出一抹猥琐。
萧绾瑛面容一变,宛若吃了什么脏东西,她微微退了一步。
“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若是萧大小姐想赖账的话,我就将你的事都说出去!”公子见她眉间厌恶,忽而也是脸色阴沉。
“笑话,我坦坦荡荡的,有什么值得你说。”萧绾瑛见他愠怒,心中亦是觉得被挑衅了。
“我可没托你打听宁儿堂姐的消息,是你自己在信中说得了消息,不愿我日日担忧才相约见面,以实情相告的。”
公子冷哼一声,目中忽而阴冷:“但我也在信中说,只要萧大小姐想知道实情,就以抚手为酬劳。你来了便是答应了,我也以听到的一切都相告,难道萧大小姐想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曾经的京都第一才女,私下打探姐妹生死之事,这已是有些难看。若是外男送信,她还奔赴前往听之,以抚手为酬劳,那更是丑态万千。
“你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公子不屑低语,“既然萧大小姐觉得无妨,我这就出去跟大伙说说,看看诸位公子如何看待!”
他起身就是要走,但这才刚走出几步就被叫住了。
“慢着!”萧绾瑛立马喝道,“我萧绾瑛从来不会说话不算数,既然答应了,那自然信守承诺!”
她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咬了咬牙,将手伸出。
公子冷冷一笑,上前看了一眼那洁白如玉的手,不急着去摸,反而挑了挑眉:“萧大小姐关心姐妹是常事,不惜以扶手为代价,托我打听萧家二小姐的生死。这等重情重义,说出去的话,对你那是有益无害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