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不让自己难堪仿佛就吃不下饭。
看着给自己包扎的萧宁,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
唇色因为受伤而略显苍白,眉如细柳,不画而翠,哪怕沾染了尘埃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眉宇之间的丝丝仙气。
寒鸦般的睫毛轻轻煽动着,眸中水润透着澄澈,似是经过万千清露洗涤过。
懂得感恩,懂得体贴,还帮佳和公主解了心结。推出新菜色还能心系百姓,绞尽脑汁造福万民。
蕙质兰心,胸怀大义,这难道才是真正的萧宁?
“暂时这么包着,至少能止血。”萧宁满意望着自己的杰作,抬头看向司蕤言。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瞳孔见倒映着的都是对方的容颜。
“雨好像已经停了。”司蕤言看向别处,但见那洞口出的光已明亮了大半,显然外面已然放晴。
“停了又如何,这不是塌方了吗,外面定是泥泞一片。冒然前行,太危险了。”萧宁可不是没见过泥石流的新闻,侵袭之下,山间猛兽都逃不脱。
司蕤言目中狐疑,一个尚书府大小姐怎会知道泥泞的路走起来会危险?
“不走的话,说不定又要有雨。”司蕤言将萧宁扶起,尽量不触及到她的伤“我背你。”
他背过身去,萧宁这才看见司蕤言的背后满是血污,有好几处都已破损。不过好在只是衣服破损,没有伤及身躯。
狰狞交错的划痕,可见先前的打斗多么激烈。
“那些人是来杀我的。”萧宁轻然低语,抚上那些交错的痕迹,心中微动。
司蕤言身子一颤,感受到了背心的触动。
“你明明可以逃走,为什么要拼死救我?”萧宁目光紧凑,手掌贴上他的背心,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
只要司蕤言说谎,她就能察觉。
“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摆脱赘婿的身份。无论续弦还是不娶都由得你,只要皇上不下旨赐婚,你就可以孑然一身。”萧宁低声细语,话语绵长沉重。
他虽然是上门女婿,可没有人规定夫人死了,赘婿要像女子一样守节三年。只要他想娶的不是官家女子,皇上便不会多出手阻止。
没了一个尖酸刻薄,四处打压他的妻子,他应该很高兴,怎么会拼出性命来救她?
“因为,我想这么做。”
司蕤言嗓音磁性而雄浑。
手心的跳动依旧平稳,萧宁也感觉不到司蕤言的呼吸有紊乱的迹象。
一个人说谎不可能做到这么不留痕迹。
他说的是实话。
“走吧。”萧宁将手移开,轻轻让自己俯上他的背脊。
洞外,山体塌方果然是一片狼藉,狰狞的岩石高高凸出,周围泥水包绕着低处,隐约还有几只野猪被埋没在内。
司蕤言看一步走一步,仔细辨别着何处是实地,何处是虚地。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要来上香祈福,做这些表面功夫,你也不会被我连累。”萧宁在他的背上,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已经是不抬稳当。
那一场厮杀还有这一夜的辛劳,他也不是铁人,自然会疲惫。
“回去之后就好好歇息一阵,酒楼的事就暂且交给老宋吧。”司蕤言没有回应她,只是那一番话还是让他心头温暖。
“什么时候,我哪管得着生意的事。”萧宁无奈苦笑,“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回家洗个热水澡,吃一顿好的,再回到那温软的床榻上好好睡一觉。”
生意的事本就打算交给老宋。
她只有养足精神了,才能对付那些蛇蝎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