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怕落于人后被这两口子惦记,争先恐后的将药方交了上去。
苏小酒满意的点点头,笑眯眯的看向大家道:“大人们心系百姓,实乃南夏之福,本宫与太子殿下着实欣慰,但眼下还有一个难题,太子亲自南下,身边少不得要有随行的太医,正如刚才所说,疾疫并非一成不变,但方子却是死的,一旦发生变异,还得靠大人们及时出手,阻止疾疫蔓延。”
奸诈!
众太医听得脸色发青,感情交上药方,还是得去前线?
刁三分这名头,给那老头白瞎了,实在该是太子妃的!
见无一人应声,苏小酒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走到萧景身边喝了口茶,暗中审视着各人的神色。
这帮子老油条里不乏绍崇显的人,她也不敢随便用,以防背后在萧景使绊子。
等了一会儿,却是刁三分又开口了:“若太子妃不嫌弃,老臣倒是愿意跟随殿下前往。”
其余人暗中舒口气,这老刁,可算是干件人事。
就听刁三分道:“老臣本就来自民间,年轻时也曾到南边游历,说不得还能为殿下充当半个向导。”
苏小酒倒是当真对他刮目相看,即便在现代,防疫设备充足的情况,身在疫区依旧有被传染的几率,这人却能面不改色,主动请缨,实在教人佩服。
其实刁三分也是想赌一把,他纯粹靠机缘巧合空降而来,一无背景,二无人脉,眼看着对他有几分重视的绍帝也不大行了,可不得另寻出路?
此次南下,赌对了,将来大功一件,必得太子重用。
若输了,尚有太子千岁打头阵,他潦草半生,赔上贱命一条又有啥好可惜的?
再再说,南方是否发生瘟疫还未可知,搞不好此去也就是旅旅游,回来就能升官发财,岂不美哉?
他性子乐观,打定了主意,便走到前面跪了,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大义凛然,俯首道:“臣刁山峰,自请跟随殿下奔赴前线!”
说的好像疾疫已经发起来似的。
不过这份豪情却影响了两个稍微年轻些的太医,犹豫再三,也终于走出队列,请求跟着太子一同南下。
萧景再次感激的看先苏小酒,若非她当机立断,只怕自己要陪着这帮人坐一通宵。
苏小酒回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谁叫咱脸皮厚呢?
“刚才本宫大体看了一下,诸位大人献上的良方,多是治疗疾疫之用,好是好,但本宫觉得,对付疾疫应该以预防为主,力争从源头上控制好疾疫的发生和传染,所以也略微想了几个方法,想让大人们一起参考参考。”
她将抄写的方案分发下去,太医们两三人拿了一张细细品读,越看,越觉得这太子妃不简单。
疾疫的发生,往往是因为洪涝时,人畜大规模死亡,而尸体泡发肿胀,若不能及时得到妥善处置,腐烂后容易产生大量的病毒,从而传染各方,因此,洪水前的准备工作和过后的整治工作同样重要。
苏小酒给出的方案,便是在洪水发生之前,便成立专项小组,针对往年洪灾经验,对百姓进行提前转移。
然后是洪涝过后的尸体处理,基础建设,疾疫防治等工作进行调度,争取做到有备无患。
另一重要的就是物资。
不管是处理尸体,灾后重建,还是医治患者,离不开大量的物资药材,各郡县都要依照往年数据进行准备。
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便是提高百姓的防疫意识,能积极响应朝廷号召,配合朝廷工作。
太医们惊叹不已,纷纷夸赞起苏小酒的细致,苏小酒笑着制止大家的赞美,指着最下面的几行字道:“上面那些主要是由郡县官员去准备,大人们要看的主要是最后这些,关于防疫物资的准备,大家集思广益,进行补充。”
她也不知道有些东西在古代是何称呼,因此完全是按照现代的叫法写的,但好在大家都是文化人儿,只从字面也都瞧个差不离。
比如口罩,想来应该就是口巾的意思,在疫区为了防治传染,人人都要用布掩住口鼻,而除了口罩,太子妃还写了防护衣,手套,烈酒等装备。
古代技术限制,所谓烈酒其实根本达不到消毒酒精的浓度,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起到消杀的作用,因此太医们纷纷献计,有说烧艾草熏的,有说挂药囊的,有说洒药粉的,只要是大家提出来,苏小酒都一一记录在册,以作补充。
想起现代消杀都是喷洒消毒剂,苏小酒问道:“不知有没有什么药物,是可以熬成汁水喷洒杀毒的?”
太医们摇头:“专门喷洒在外的倒是没有,但是有供患者药浴的汤药,不知可当用?”
萧景颔首:“也写下来吧,到时改良一番,应该可以喷洒使用,”
这就要用到喷壶了。
苏小酒食指点着桌面,喷壶都是要用塑料做的,她不是十七,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做出来,得用个别的东西代替。
她在苦思冥想的时候,萧景已经跟太医们将所需物品悉数敲定,外面刚好响起三更的鼓声。
瞧着小丫头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还在搓着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萧景遣散众人,心疼的将她抱在膝上吻吻发顶:“剩下的东西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是还要启程回大渊吗?”
苏小酒迷迷糊糊的,向后仰头靠在他胸膛上:“我想好了,先不回大渊,要跟你一起南下。”
环着她的手臂一紧:“不可。”
“为什么不可?”
苏小酒猛地睁开眼,转身跟他面对面:“此去凶险,不跟着你我不放心。”
“你跟着我,我会分心。”
萧景寸步不让,他一个人怎么都好,但不能让她冒一丝风险。
“我不管,我就要去!你放心,有苍联在,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是添麻烦,”萧景对她的用词表示不满,狠狠嘬一下她的红唇,“此去路途遥远,单程就要半月余,今年雨水多,洪涝可能提前,我要转的郡县不是一个两个,怕你吃不消。”
“我吃的消!你忘了,我以前就是粗实宫女,强壮着呢!”
萧景抚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怎么看强壮都跟她毫无干系:“疾疫无影无形,凶险比洪水更甚,你听话,有我一人涉险就够了,你在大渊乖乖等我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