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鄞州海边待了整整七日,萧宁乐与宁平玩得甚是尽兴,本该归去了,却不料渔民说飓风将来,是以他们只得被困在何家庄子里。
这是萧宁乐头一次见到如此狂风,洛阳夏日里也会起狂风骤雨雷电轰鸣,却没有此处的骇人。
庄子好在是在山岛之上,连窗棂都被吹破了好几个,幸好早就有木板装订着,从木板处往外望去,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小宁平吓得都不敢独自睡了,哪怕有宫女相陪她也不放心,才是黄昏就窝在萧宁乐的怀中。
萧宁乐对着何宇道:“今夜我就陪着宁平了,你另寻他处去睡吧。”
何宇却道:“我在榻上歇息陪着你们,你们头一次见到如此厉害的飓风,定会害怕的。
更有明日飓风过去怕是也有不少百姓会来庄子里避难房间本就不够了。”
萧宁乐不解道:“来庄子里避难?你不是说飓风一日便可过去了吗?”
何宇点头道:“飓风确实是一日就会过去了,但往往如此狂风骤雨之后,城中会涨大水洼地处的百姓都会来山上暂避的。
我爹娘心善,许山下的百姓上来庄子里避难,这次飓风来得着急,他们今夜上不来了,明日定会上来的。”
萧宁乐忧心地望着窗外道:“往年是常能接到岭南一带的奏章说飓风死伤了多少百姓,有多少灾民,今日亲临才知海边百姓之不易。”
在中原之地长大的萧宁乐,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临海百姓之不易。
何宇道:“这飓风每年都有,若是防范得当死伤也不多。”
外边狂风大作,天渐渐暗下来,轰得一声响起,吓得小宁平顿时哭出了声,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宁平听着呼啸的风声,带着哽咽道:“姐姐我们会死吗?平平好怕呐!”
门口传来了暗卫的声音道:“殿下,是一颗大樟树被飓风给吹到了,没有其他的大碍。”
萧宁乐对着外边道:“你们不必在外守着了,躲好便可。”
“是。”
小宁平见识过外边的樟树有多大,见连大树都倒塌了,哭得越发大声了,萧宁乐心系着鄞州百姓,听得宁平大声哭泣,微怒道:
“别哭了,你起码还有姐姐护着,那些出海打渔的渔民,住在岸边草屋之中的渔民家眷,还有在洼地时刻都要担忧大水来袭的百姓,你比她们要好得多。”
何宇透过烛火看着萧宁乐的侧颜,听着她的话浅浅一笑道:“殿下有这份心思,也是百姓之福气。”
狂风大作了一晚,全鄞州城的百姓几乎都未曾入眠,到了一早,风雨已停歇,萧宁乐将怀中已睡熟的小宁平放下,与何宇两人出了门。
见到了外边庭院里的狼藉,树叶树枝倒了一地,好些树木都被连根拔起。
萧宁乐有些担忧山路难行,百姓上不来,便命着侍卫们去开辟山道,“安安,你保护好平平,何宇,我们下山去找鄞州知府去!”
何宇跟随在萧宁乐的身后,下山之后村子还是真是被淹了不少,有些百姓已经上了船,还有不少百姓在浑浊的水里游着。
越往鄞州城里走,被淹的地方越多,还有些百姓将孩子家当举在头顶认命地往高地走着,眼神空洞已是认命。
这一切令在小舟上的萧宁乐惊心至极,以前看奏章受灾百姓千人不过只是寥寥数目而已,户部拨款万两银子用于赈灾即可,见到这一幕,萧宁乐才知受灾百姓有多难。
到了鄞州知府衙门,此处倒是没有被淹,门外聚集了不少百姓要说大水被淹了要进去休息的,却被衙役拦在了门外。
萧宁乐要入内也被衙役给阻拦,强行入了里面便听到里面有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员在窃窃私语。
“这天灾是越来越多了,这是不是陛下立了皇太女殿下,遭了天谴了?”
“古来就没有女子能为帝的,女子为帝,可不就是上苍都看不过去了吗?”
“这外边聚集了如此多怨恼的百姓,不如我们就把责任推到皇太女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