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巍见着门上由烛光倒映出来的影子,连移开了眼睛。
屋内的苏流深呼吸一口气,听闻祁越病重,他对着何连翘道:“连翘,先给祁越去看病吧,你我来日……方长。”
何连翘整理好了衣裳,打开了门便见到了胡巍,胡巍拱手道:“打扰你们的好事了,但事出紧急,祁越已经昏迷七日之久了,平日里只能强行灌些米汤下去。”
苏流道:“昏迷七日?大长公主可知晓?”
胡巍道:“哪敢让大长公主知晓,我把祁越放在我在城外的庄子里。赶紧走吧!”
何连翘命川柏拿了医箱,骑上了马,苏流在一旁道:“夜里行路不便,我与你一起同乘一马。”
何连翘倒也没有拒绝。
已是宵禁之时,苏流这一路与何连翘同乘一骑出城门,也惹来了不少士兵的盘查,认出他们的身份之后便都议论纷纷。
约摸着大半个时辰,何连翘与苏流才到了胡巍的庄子里面。
入内,何连翘便见到了两个眼眶通红的女子。
陈栖桐的哭声之中更是害怕道:“何修容……”
何连翘道:“我如今已不是修容娘娘了。”
陈栖桐连改了称呼道:“表嫂,求您赶紧救救郡王爷,他要是有个万一,长公主定不会饶我的。”
何连翘听着陈栖桐这一声表嫂,也没有去要求她改正称呼,何连翘走到了祁越的身边,见着躺在床榻之上紧蹙眉头的祁越。
何连翘给祁越扎针之后,不见祁越有动静,再给他把脉之后,何连翘紧蹙着眉头道:“他为何会昏迷的?”
“是不是有人刺激他了?”
一旁的立夏满是愧疚地道:“郡王爷好像是听到了我的名字,才昏迷晕厥的。”
何连翘扫了一眼立夏道:“祁越中了遗忘蛊,这遗忘蛊又名失忆蛊是最为利害的蛊虫,能让人忘却前程往事。
这若是祁越想要强行去想起往事来,只会被遗忘蛊所控制。
他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他的意识与遗忘蛊在对抗,而遗忘蛊过于强势,躯体承受不住只得昏迷以保护血脉。
其实只要祁越对遗忘蛊服软,不与遗忘蛊对抗他也就能醒来的,可他如今是选择与遗忘蛊两相抗衡。
是以他才会这么多时日昏迷不醒,他好像是不想忘却一些事情,听你这么说,他应该是不想要忘记你。”
立夏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滴落下来。
陈栖桐道:“那可有让他尽快醒来的法子,公主那边若是知晓了,怕是……”
何连翘道:“要说先前我与祖父还能试一试,把蛊虫用银针封住,如今以我们正道上的医术而言已经不可了。
苗疆公主或许能解,但此蛊毒不是苗疆正途上的,是两百年前苗疆一用蛊高手传到北魏的,记录在北魏宫廷的医术之中。
这种邪门歪道的蛊,也不知道苗疆公主能不能解,且苗疆公主刚传信过来要闭关三月,这祁郡王也不能昏迷三个月,只能找宇文舟了。”
立夏看着一旁的陈述,连连在他跟前磕头道:“陈大公子,求您告知宇文舟的下落吧!”
不一会儿立夏的额头就变得红肿。
陈述对立夏的恨意倒也不深,作践栖桐的也不是立夏,她也是个可怜人,便说了真话道:“我已秘密给宇文舟传信,我比你们都想让祁越恢复记忆,可宇文舟说他也解不了此蛊。
失忆蛊邪门得很,他本想是给陛下所用,见着给祁越用了之后的作用,这才不敢再给陛下所用,怕损害陛下的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