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睡,爸妈在赶来的路上。”陆之晓看她要闭上眼睛,连忙哭着提醒她。
听到陆爸陆妈要来,阮秋池心底最后的愿望终于得到了满足,他们不恨她,在她死前,还肯来,她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她轻喃道:“让爸和妈别伤心,我走得很快——乐——”
话落,她的手颓然落下。
门外,刚赶到的陆爸陆妈听到里面一声凄惨的“姐”,俩老人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然后强自镇定地走了进来。
“妈,姐姐走了。”陆之晓扑到陆妈怀中,嚎啕大哭,完全不顾忌自己多年来建立的高冷人设。
她恨了阮秋池那么多年,可就在不久前,她才知道自己恨错了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当她想好怎么面对她时,可她却扬长而去,只留给她深深的遗憾。
贺母的遗体被盖上白布,送进了太平间,整个过程,除了陆之晓哭得声嘶力竭外,所有人都表现得很平静。
尤其是贺烬,他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将她的样子烙在记忆深处。
她平静地躺在那里,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
“贺烬,你想哭就哭吧。”桑栩心疼地看着贺烬,贺姨才离开几天,贺烬一天天地瘦了下去。
这些天来,他连工作室都没去,一个人天天守在家里。
桑栩怕他想不开,请了假,特意来陪他。
好半晌,贺烬才抬起泛着血丝的双眼,“小栩,她走得很平静,是不是?”
“是。”
“她走的时候很开心,是不是?”
“是啊,她想见的人都见到了。她走之前,还笑了。”
“她去见我爸了,所以她笑了。”
“贺烬,你想哭就哭吧。”桑栩看着他的样子,自己都快哭了。
下一秒,贺烬紧紧地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颤抖着抽泣。
“桑栩,我真地一点用都没有。”
“贺烬,你别那么说。”桑栩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她承受着贺烬的重力,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贺烬哭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将脸上擦干净后,他恢复了正常:“傻丫头,被压坏了吧。”
桑栩扬着小脸,装模作样地拍着自己并没有鼓起的肱二头股,“没有,我的力气大着呢。”
贺烬伸出大掌,在她的小脑袋瓜上一阵乱薅:“就你?”
桑栩伸手挡住自己的头,一脸控诉的表情:“别薅乱我头发?你怎么给桑祁似的?”
“走吧,请你吃饭,这几天闷坏了吧?想吃什么?”贺烬笑笑。
这些日子来,她为自己付出的他都看在眼中,他发誓,未来一定要对她好。
“随便啦,我当我是饭桶啊,其实,我饭量很小,也不挑的。”桑栩脸不红心不跳地为自己抹金。
饭量小,是不可能的。
不挑,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在有些时候,她肚子里的馋虫也是会安静的。
贺烬哭过后,心情明显好多了,桑栩替他高兴。
贺烬能这么快走出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