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音正吃着干巴巴的大饼和一碗清汤寡水的小米粥。
这会听到底下的丫鬟芙蓉禀告后,顿时脸色猝然大变,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眸,惊呼出声道:
“什么又怀孕呢?”
女子气咻咻的直接将桌案上的吃食全部一股脑的扫落在地上。
这大半年来,她吃着这些粗糙的入不了口的五谷杂粮,忍受着逐渐酷热的天气。
甚至时不时还冒出蚂蚁蛇虫之类的东西爬出来。
虽然她在现代的时候是农村姑娘出身,可这儿的苦逼艰酸的日子可比现代农村的生活艰苦许多。
每天吃着没什么营养的干巴巴的烙饼和窝窝头,她都吃的胃口犯酸水,想要吐了。
本来,当初她决议陪同王上御驾亲征,想着跟王上毕竟同甘共苦的过日子,也会让王上对她刮目相待。
可才没来多久,她便被苏清宛那个小贱人狠狠的将了一局,被王上软禁在军帐内那里也去不了,更别说能时刻侍奉王上左右了。
尤其是如今天气越来越闷热难熬,整日待在这里都快闷出病来了。
她实在忍受不了,之前好歹这王上将这里最好的吃食都送给她和皇贵妃。
虽然比不上秦汉宫内丰盛美味,但是勉勉强强还算过得去。
可后来她被王上禁足软禁之后,这底下伺候的丫鬟侍卫们都是见风使舵,见菜下碟的主。
见她失了圣心,对她越来越敷衍苛待,以前在后宫虽然她不得宠,但好歹背后有太后作为靠山,如今越发过的凄苦。
早知道会沦为此等境地,当初她就不会陪同王上御驾亲征受这番苦楚了。
芙蓉忙颤悠悠的跪在地上,这大半年来,她发觉主子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以前不管遇到何等境地,主子向来都是神定气闲的模样。
可如今主子却脾气暴躁的动不动就摔东西,估摸着都是被那个小贱-人给逼的。
如今两军在交战,粮草又严重储备不足,有口吃的就已然不错了。
今儿这烙饼和一碗清水粥都是她舔着脸死乞白赖的从厨房那讨要了许久才弄来的。
没想到被主子就这么给糟糕了,眼下,这皇贵妃又怀了身孕,恐怕日后只要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想方设法的往她那里送去。
她忙小心翼翼的劝慰了一句:
“娘娘息怒啊,眼下咱们在这里是过的要艰难一些,这底下的狗仗人势的东西简直欺人太甚。”
“但咱们总归会熬过去的,等回到宫就好了,到时候有太后给您撑腰,谁又敢小瞧了您去,您暂且忍一忍。”
“至如皇贵妃怀孕之事,奴婢已然找几个太医打听了,说是这皇贵妃若是执拗诞下这一胎,恐怕母体性命堪忧啊。”
“说不定到时候留子去母,对于您来说,不费吹嘘之力便可以除掉了这个祸水,何愁还没有一个好的未来,娘娘千万别泄气啊——。”
夜凌音忽地凉飕飕的勾唇一笑,目光显得凄凉而悲哀:
“王上怎么舍得她去死,说到底都是我无能,技不如人,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穿书女居然会被女主给碾压算计了,不是无能又是什么,若是说出来,恐怕别人会笑掉大牙——。”
芙蓉又在听着主子在那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压根听不懂的言语,顿时心里一阵隐隐作痛。
主子向来运筹帷幄的,何时变得这般颓败无力过。
***
一晃眼又过了三月,烈日灼灼,唯独到了夜间才有细细凉风吹了进来,这才待在军帐内感受凉爽了不少。
这会清秋从外间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冰凉而新鲜的羊奶递给正在案前眉目细致的做着绣工活的某女,温声开口道:
“娘娘,歇一会,喝一碗羊奶滋补身子吧,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什么好的东西。”
“这羊奶还是王上命底下的侍卫跑了好几个山头好不容易弄来的,还新鲜着呢,昨儿这侍卫们还给您猎了好几只野鸡,到时候给您煲汤喝。”
“王上说了,眼下一切饮食都以您为重,本来王上还打算把您送回秦汉宫,这眼看天气越来越热,蚊虫又多。”
“这不是担心来回路途颠簸的,您又有什么好歹,奴婢知道您最近也没什么胃口,可为了肚子内的皇嗣,您也得多少吃一点东西下去-——。”
苏清宛瞅着她又开启了如祥林嫂般的叨唠模式,只好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旋即,她便搁下手里的绣工活,慢悠悠的喝了几口,这才缓声开口道:
“我听闻好像这秦汉军的粮草又供应不足了,这次毕竟是王上御驾亲征,朝廷的那般老臣子也不敢糊弄搪塞。”
“这秦汉打了快一年的战事了,怕是国库已然消耗的差不多了,眼下这秦汉兵还能吃些烙饼窝窝头的勉强充饥。”
“恐怕过一段时日连这个也吃不上了,你拿我的令牌给暗巷坊传讯号,让他们务必倾尽全力相助秦汉,不惜任何代价补给粮草所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