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薇老是这样，生了气便要拿身边的人撒火。可这屋里坐着的无一不是要抬到床上伺候贵人的。她也就是嘴上能为难几句，哪里能容得了她下手，这样一来供她发泄怒火的也就只有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

杜云薇脾气怪异心狠手辣，对丫鬟下手没个轻重，见到相貌不错的丫鬟更是刻意刁难，如此没人敢去伺候她，好几个被点了名的硬是不要命的跑到香娘院子外头磕头下跪求她收回成命。春樱估计就是春娘特意从外头挑来的毁了相貌的女子。

只是杜云薇虽见她毁了相貌心底快意了些，又嫌她丑陋污了自己的眼，总之在她身边的人没一个能过得了好日子。

春樱这边手臂吃痛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杜云薇心急，看她这么呆站着心底不喜又推搡了一把：“在这呆站着干嘛？！还不快点！”

姜长宁看了春樱被推得一个踉跄，脸上的轻纱晃动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面庞，心底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并不算十分响亮但也刚好入了她们的耳：“先生来了。”

长廊上有人影正在往这边走，杜云薇停了手也不催人擦拭了，一屁股坐在了圆凳上。

学堂管教森严，为了揠苗助长让这些女子尽快学有所成在课堂规矩上十分严厉。纵使是杜云薇也得收了神通老老实实坐下，不敢在这先生面前为非作歹。

杜云薇心底仍然有气未消，厉色瞪了一眼春樱，又望了望多管闲事的姜长宁脸色不虞。

春樱束手立在杜云薇后面，藏在面纱后头的嘴唇轻抿，小心的摩挲着隐隐作痛的手臂不经意得看了一眼姜长宁。她知道姜长宁这人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性子，之前因为沈栋她还对姜长宁多有针对，今日姜长宁能出声帮她是她没有想到的。

来的是个女先生，是风月庵特意从楼请来的，今日这堂课教她们制香。

这女先生模样清丽微微有些年纪，穿着寻常的素色褙子。头上只着了一支清爽的白玉簪。

身形很单薄，颧骨有些突出看着有几分刻薄之意。眉微微皱着，像是不太好说话。

她一进来之后，刚刚还有些喧闹的学堂马上安静下来。有胆小的姑娘干净低下头不敢看那女先生的脸。

姜长宁却感觉先生的人应该不错，因为她看这些姑娘的眼神没有一丝的嘲弄和轻视，且眼光清正。

楼待客时常常会在床头燃上香烛，那是她们楼里自制的催情香。香烛里除了香料还有催情的草药，用了以后能让来的恩客精神焕发情欲大涨流连忘返。

跟在后头的嬷嬷提了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走下来依次在她们的面前摆了些晒干的草药。

女先生先教她们辨认药草，药草摆在桌上散着淡淡清新的香气，闻了一会儿还有些耳清目明的清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