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以“我是为了你好”之名……
难道,身为一个老师,你看着一个学生她学得越累你就越喜欢她吗?!
林知微,其实是一个性子烈一点的女孩子。
可是,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文静,恬淡。
下面这一幕就是证明,她有好多委屈的情绪藏在心底,还差一秒就要爆发,那些话就要被嘶吼着说出来……
林知微却在开口的同时感觉到了从自己的眼眶里踊跃而出的滚烫,惹得她脱口而出的却是:“我不,为什么你们都来说我?我没错!”
“真是死性不改!”
“她怎么这样子啊……跟老师大吼大叫!”
“还以为自己没错?!”
马阳冷笑,“你没错?那我且问你,你无故旷课三个月算不算错?
你从前天天上课睡觉算不算错?
况且,退一万步来讲,以你现在的成绩,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
“我没有说自己一定要待在这里,离开这里我还能好好开始,”林知微开口,“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天天睡觉就要受到这么久以来所有人的谩骂和不满?而他——”
所有人的视线挪向林知微手指所指去的方向,那是最后一排靠窗口的位置,一名男同学对此时发展的非常热闹的场面不屑一顾,只顾自己的呼呼大睡。
林知微继续着自己没说完的话,“他,明哲修,却可以冠冕堂皇的睡觉,谁也没有一句责怪的话?”
谁也没看见,黑色校服双臂之下埋着的一张俊脸上黑密的眉毛轻挑了一下。
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有些人违纪迎来的是所有人的落井下石,而有些人违纪却被认为是cool。
“我可以接受上课睡觉的处罚,也可以接受无故旷课的处罚,但是,我不接受自己的行为败坏风气影响他人一说,同时,我也想你公平一点,我一有错,便紧抓着不放,别人有错,却为什么不管不顾?”
“呵,别的同学看你睡觉成绩还能这么好,你严重打消了别的同学的学习积极性,你这还不是害人?!”马阳怒得眼睛瞪大,鼻孔张开,还喘着粗气,一副牛魔王老弟的模样。
“这……”林知微有点目瞪口呆,“这……也能怪我?”
他们不想学习还能怪别人成绩太好?
那我穷是不是也能怪你太有钱?
那我无依无靠是不是也能怪你背景太硬?
那我丑是不是也能怪你长得太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那我天生愚笨是不是也要怪你聪明过人?
那我身体孱弱也要怪你身强体壮?
那我长得矮也要怪你高?
那我长得肥也要怪你瘦?
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不过提到了明哲修这个惹不起的小祖宗,马阳一瞬间就蔫了,他哪里敢管明家的独子?
可是,明哲修即便成绩一塌糊涂,也没关系,人家有家业继承,开心就好,成绩不成绩的,人家也无所谓,只要在学校里面不杀人放火做得太过分,出了什么事,那都不叫事儿……
“就你?跟明家的大少爷比?你也配!”
“人家身价千千亿,而你……除了一点智商和学习成绩,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跟人家比?”
“你哪里来的自信跟人家比?”
“呸呸呸!受不了这女的了,赶紧让她滚吧!别让她在这里害人了!”
“到底要她来这里干嘛的啊!害人精,别影响祖国未来的希望好好学习,有她在这里,得损害多少国家的人才啊!赶紧把她撵出去!”
“对啊!滚得越远越好!”
在很多人看来,林知微真的是不知好歹了,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人家明哲修有权有势,家大业大,就算是把校长揍了,也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而她一个穷学生凭的一纸成绩单才有资格和他们这些人做在一个教室里,她凭什么?
“害人精”三个字无疑是触动了林知微的痛处,她出生之后,母亲血崩而亡,父亲没多久也过了世,村里人都叫她害人精。
她做错什么事了呢?
她怎么就成了害人精的呢?
林知微低下了眉眼,泪水如水晶般滴落,划过脸颊,划过衣襟,一点点地将胸口的衣衫浸湿。
就在此时,明哲修把一张俊脸从双臂里抬起来,眸间平静无波,幽黑清明。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步履沉稳地缓缓走来。
现场突然安静。
若问来者何人?
学生答:魔鬼,不折不扣的魔鬼,我们的假期全都是被他给克扣了,我们现在的学习生活比上一届惨淡严苛一百倍都是因为这位副校长的到任导致的。
老师答:魔鬼,压榨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魔鬼。老师的工作量翻了一翻,都是因为这位领导人的到来。
徐东曦淡淡地扫了一眼马阳,“马老师,你是火箭班的班主任,带了这么多年高三,该不会是忘了,咱们圣溪可是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马阳喉结一紧,他一心想着把林知微这个挑战权威的又碍眼的东西给清理了,却把圣溪的老规矩给忘了。
那就是:凡是以中考成绩进了火箭班的,就永远不会被踢出火箭班。
“可是,这个孩子她无故旷课三个月!严重违纪!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火箭班的学生,早就被圣溪开除了,我已经对她仁义至尽!”
“那她没有来上课,你有没有打电话给她的父母问问什么情况?”
马阳冷笑,“她可从来没有给过我她家人的电话!”
林知微身体微微一颤,她现在……可以说是孤身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家访呢?你有没有过?”徐东曦又问,“学生档案里都有填家庭住址,你身为班主任,有权利到档案室查看。”
马阳一噎,他巴不得林知微回不来,怎么可能想过去家访……
马阳迟迟不说话,要给别人看了,也能看的出来这班主任也没尽到自己的责任,是他理亏。
但是马阳一想,以自己在圣溪的地位,不要一个学生的权利难道还没有吗?
(本章完)